于玲也在不停开导着我,我活了几十年,这些道理我比谁都明白,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自己曾经付出过感情的生命就这样一点一点消逝在眼前,谁的心里能好过?
于是他俩越是劝我,我的眼泪就越是止不住,哭着哭着,我突然之间恨死了那些梵兽。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抹了一把眼泪对孔浩天说:“你给我弄一把厉害的刀来,我就不信我宰不了那些畜生!留着它们到啥时候也是祸害。”
没等孔浩天表态,一旁的于玲告诉我:“没有梵兽了,磔邢狱里面的梵兽都被他杀了,一个都没留。”
我意外的看了看孔浩天,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不管他是为了鸦傀,还是为了肃清隐患,但终归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抽搭了一会儿不大通气的鼻子,用手背开始揉着微微肿起的眼睛,于玲却突然拍了拍我的后背说:“百菏你快看!”
于玲的手指向丫丫,我诧异的随着去看,却发现丫丫不见了!再仔细看看,我发现一个小小的东西从丫丫刚刚躺过的草丛里探出了小脑袋。当它跌跌撞撞的走到我面前时,我这才看清楚,是一只毛还没长全的小八哥!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于玲小声说了一句:“原来鬼役死后可以新生。”
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你说它是新生的丫丫?”
于玲点点头。我又不敢相信的看看孔浩天,他也朝着我点了头。
我的嘴巴张了半天,终于破涕为笑。小东西左摇右摆地扑倒在我的脚面上,连栽倒的姿势都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我的心再一次被它萌化。
我问孔浩天,“我能不能带它回家?”
他摇头说:“它是鬼役,你还是把它留在这里吧。”
我抬头四下望了望,这里花草肥美薄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丫丫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也是一件幸事。过了一会儿,它从我的手中挣脱,我看着它跌跌晃晃的朝着草丛深处走去,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于玲把我扶了起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我朝于玲的雨伞看了一眼,她马上会意说:“放心吧,一切都好。”
这时我想起了答应孔浩天的事情,忙说:“我给你俩正式介绍一下……”
孔浩天打断我,“不用了,我们已经认识过了,我看你们俩还是赶紧去采药吧。”
这么不会说话呢?我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他却跟我挤了一下眼睛。我默默分析了下,马上领会了其中深意。
他肯定是想让于玲赶紧采药治脸啊!
“对对对,”我拉着于玲说:“咱们不是说好先采治疗伤疤的药吗?你赶紧先把脸治好,不然有人会心疼的。”
于玲问:“你说谁啊?”
我别有深意的回了一句:“你未来的男朋友呗!”说完我得意地看看孔浩天,他却看都不看我一眼,眼睛直勾勾盯着于玲的那把雨伞。
于玲嘟囔小声一句:“瞎说啥呢?”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会儿,好巧不巧,我的肚子就在此刻叽里咕噜一阵作响,在这空旷的环境里显得尤为刺耳。
在炼狱的时候冷一阵儿热一阵儿的,我的肚子里一直就在酝酿当中,刚才又经过无心池水的浸泡和梵毒的热攻,如今这是终于酝酿成熟了。
他俩同时看我一眼,竟还都默契的谁也没问问我是咋了。
我合计着,别看他俩一个翩翩公子一个世外佳人,毕竟都做过人,这个动静应该也是熟悉的。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问于玲:“厕所在哪?”
于玲尴尬的四处望望,“没听说无心谷里有厕所呀?”
“啊?连个厕所都没有?那就是两眼一闭呗?”
于玲也“啊”了一声,像是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我也四下望了望,发现谷里一马平川的连个遮挡都没有,而且这草长得都不是很高,连屁股也盖不住。那光我闭眼有啥用啊?这还杵着个公的呢。
肚子里又是一阵咕噜,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似乎还有夺门而出的嫌疑。
情急之下,我只好跟于玲比划,“你赶紧领他去采药吧,远点领,越远越好。我一会儿完事儿去找你俩。”
于玲问我:“你去哪儿找我俩?”
我说到时候再说,完事儿我喊你你还听不见吗?
他俩依旧愣着,急得我倒吸一口气直跟于玲使眼色,“快点走啊!”
孔浩天不大情愿的跟着于玲走了。我听见他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
我在心里腹诽:装什么犊子你没拉过屎啊?还嫌我麻烦,我没在昏迷的时候失禁,你就烧高香吧。
见他俩越走越远,我急不可耐地扯下裤子。一通噼里啪啦的释放过后,我顿时感觉舒爽畅快。
缕缕清风袭过,我放眼望去眼前草色青青一碧万顷,能在这么美的世外仙境留下一堆有机化合物,我也算是为无心谷的建设出了一份力了。
于玲他们俩不知道已经走到了哪儿,一点儿影都不见。我沿着他们走的方向追了一会儿便大声喊了于玲的名字,没想到现身的却是孔浩天。
他二话没说,一把夹起了我就走。我心道:我的待遇已经从公主抱降到用胳肢窝夹着了,由此可见我一泡屎的功夫他们两个还升温了。
看到于玲的时候,孔浩天毫不客气的松了手,就差没把我撇到地上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咬牙发了发狠,但终究也没敢放一个屁出来。
于玲姗姗地走在前面,婀娜的身姿摇曳动人。我不经意地一抬头,湛蓝如洗的碧空中,那朵曾经紧随着于玲的莲花云此时正在伴着她缓缓轻移。
她听见了我落地的声音,回头看我,我指了一下天上的莲花云,她轻轻一笑,说:那朵莲花云是我母亲幻化而成。她在给我指引方向。”
原来那朵云真的是于玲的母亲幻化,她把永生的记忆和牵挂都谱写在高高的天际,纵使飘落至天涯海角,也从不曾离弃过自己的孩子,我被这份深沉的爱感动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