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孔浩天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你俩先采药,我要去磔邢狱办件事情。”
说完这句话,人就嗖的一下没了影儿。
我朝着他消失的地方翻了一个白眼儿。然后笑着对于玲说:“该把贺华放出来了吧?”
于玲点头嗯了一声,将黑伞拾起并向前方一抛,那把伞又端端正正立与地面。待伞面张开,灵伞阁再次呈现在眼前。
我进去的时候贺华正站在一盆花面前发呆,见我进来立刻欣喜地问:“是不是到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去啦?”
“可以呀!”
贺华高兴的刚要往外走,又想起了什么来,他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桃子递给我说:“那你先吃点东西,我等你一会儿。”
我想说谢谢但又憋了回去。我吃着桃子偷瞄着他,前尘旧事竟然一件一件的往上涌。多年以前的熟悉,多年以后的今天,我的心无数次因为他的体贴而牵动,眼前这个少年,我好想抱抱他,好像靠在他温暖的胸膛上就此沉沦,但是一想到他这副小身板和我目前这张稚嫩的脸,唉,只能想想算了。
老天爷真是扯,你把我送回十八岁也算个成年人啊,这大不大小不小的,啥都懂还啥也不敢干,你说急人不?
贺华问我,“这两层过得顺利吗?没发生啥事吧?”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他:“顺利,啥事也没有。”
我和贺华出来的时候,于玲也正好把采的一些草药送进了灵伞阁,我看到她的脸立刻大叫起来。
“你的脸……好了?”
于玲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刚才,用了药”。
这可是件大喜事,也算解了我的一块儿心病了。我说:“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大吃一惊。”
于玲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你别闹了,我们不合适。”
我愣了一下,赶紧跟在她屁股后追问,“咋就看出来不合适啦?这才说几句话啊?你俩再多接触接触,互相了解一下,我觉得你俩真挺般配的……”
于玲一句话堵死了我。“那是你觉得。”
这话说的,我张了张嘴,啥也没说出来。
于玲收起了灵伞阁,带着我和贺华向药谷深处走去。于玲说,忆心草长在药谷和花谷的交界处附近,正好我们采完了忆心草直接去花谷转转。
药谷里面的草场一眼望不到边,不禁让人联想起了内蒙古苍茫的大草原。草地上生长的都是我没有见过的花花草草。
一路上,络绎不绝的彩蝶在我们身前身后翩翩飞舞。它们像一群活泼可爱的小精灵一样扇动着色彩瑰丽的翅膀,充满好奇的在我们头顶迂回,嬉戏。
继续往前走着,脚下的草场渐渐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在点点阳光的映照下,我们仿佛置身仙境。
空气中到处飘散着潮湿的气息。清风掠过,所有的花草在风中微微摇曳,似乎都在尽情吸吮着大自然所赋予的雨露芳香。
贺华一路感叹着,这个也瞅瞅,那个也看看,到底是年少,此时,他已经完全被大自然的神奇所征服,连眼前两个美女都吝啬多看一眼。
“他就是贺华吧?”
突然间,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孔浩天回来了。
他眉头紧皱,用冷冰冰的口气问我:“是不是他一直在灵伞阁里待着了?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还带着一个毛头小子来?”
我看他的脸耷拉的像个大南瓜,看样子像是吃醋了,赶忙解释说:“你别误会,贺华是我的朋友,是我带他来的。”
他挑眉问我:“是我误会了吗?”我眨巴眨巴眼睛,也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又问我:“我就想知道他来有什么用?”
我想了想,“他不放心我,就一起来了。”
“哦?”孔浩天的眉毛都快扬到了额头上。“他是你什么人?”
“朋友啊!”
他咧嘴笑笑说:“你的朋友还挺多!我看要不这样,回去的时候我带着于玲先走,你就和你的朋友从炼狱走回去,反正梵兽都被我杀光了,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当是磨练磨练你的意志,锻炼锻炼你的胆识。”
我一听这话,马上就不乐意了。“你咋这样式儿的呢?我俩待在于玲的灵伞阁里也不耽误你啥事儿,你就捎带脚把我俩带回家了,为啥老想着把我撇出去呀?”
“我只能抱一个人。加上你俩就超重了。”
“你净瞎说。那于玲拎着雨伞时她也没觉得重啊。”
“她是灵女,她用的是灵力。我是鬼差,我用的是力气。”
我站在原地看了他好半天,他这话我明显听出来就是在瞎褶,但我却没法跟他辩论。我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不带拉倒。好像没你就回不去似的。”
我吼完一撅哒走了,心里却在默默打主意。
等回去时趁他不注意我俩往于玲的灵伞阁里一猫,等他发现时也到家了,他还能把我再扔回来不成?
太气人了这家伙!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不对,是翻脸子就不认人。过河拆桥,重色轻友……气死老娘了!呸!
我使劲儿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再看看贺华远远的还在大前面兴奋地蹦跶着,心里就更是觉得苦。
孩子小真是啥也指不上啊!你长大了就娶别人了,我连个毛都捞不着,我太惨了!
孔浩天阴魂不散的跟在屁股后问我:“情绪挺大啊?你呸谁呢?”
我气囊囊的说:“我呸啥了?我就是吐口吐沫!”
“你给我站那!”
我没理他。没想到他蹭的一下跑到我的面前拦住我。
我瞪着他问:“干啥?”
“我刚刚从磔邢狱回来,你都不问问我为何而去?”
我翻了翻眼白,“那是你们冥界的事情,我一个小老百姓我打听那事儿有啥用?”
“那我为何来炼狱涯?”
“你不是来救鸦傀的吗?来了不也是没救成?”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我救了你,你还摸了我,我是欠你的吗?”
“我摸你了,你不也看我了吗?你咋老揪着这事儿不放?”
他狠狠盯着我,“你们现在女孩子都是什么思想?简直不可理喻!”
我不耐烦挠了挠头发。心里腹诽:这清朝的男子都不如现在的好老娘们儿,太唧唧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于是扯开嗓子朝着前方的于玲喊了一句:“于玲!你等我一会儿!”随后一溜烟儿的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