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走近,我见孔浩天手里捧着一大把药草,于玲手里只拿着几根,心想原来他也不是个榆木疙瘩。
于玲将手里的药草分给我和贺华,说:“给奶奶的草药我采完了,这个是忆心草,你俩照着这个样子去采吧。”
我连忙好奇地接过来瞧,原来忆心草长着心形的叶子。叶片坚韧光滑,翠绿油亮。
贺华拿着忆心草观察一番说:“一片叶子,一颗心,这个很好认,我记住了。”
孔浩天对贺华上下打量半天,问于玲:“要采多少啊需要这么多人?”
于玲回答:“有二十多颗就足够了。”
贺华并不知道孔浩天的存在,他以为于玲在跟他说话,所以就接了一句:“知道了。”说完就拉着我去寻找忆心草。
临走的时候,我听见孔浩天在身后和于玲八卦我们。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不矜持吗?随便就和男孩子牵手。”
于玲还替我解释,“他们是朋友。”
“男女授受不亲。搁在我们那个时候被男人接触了身体是要成亲的。”
“时代不同了。”
“时代再不同也要知道是男女有别,这是一个女孩子最起码的闺范。”
……
孔浩天一番迂腐之词虽然不大悦耳,但我还是把手从贺华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贺华的心思都在寻找忆心草上,对于我的小动作丝毫没有察觉。他瞪着一双充满新奇的眼睛,突然一步蹿到前面蹲下,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笑起来说:“哈哈我找到了一颗!”
我被他的快乐感染,也被他的表情逗乐,就呵呵笑着凑过去,“是吗?让我看看!”
他从地上拔起忆心草指给我看,“你看它的叶子,真是一片叶子一颗心,这一定就是它名字的由来。”
我弯下身子去看,贺华却在此时要起身,于是他脸颊的边缘恰好擦过我的嘴唇。我微微愣了一下,他也同样的一怔。
一阵微风吹过,夹杂着花香,撩动了我耳边了几缕发丝。我装作没事儿一样顺手拿起了他采的忆心草,贺华却轻轻吐出了一句话。
“百菏,我喜欢你!”
此时的阳光不偏不倚地投射在贺华清秀白嫩的脸上,就像是罩上了一团温暖柔美的光晕,让人看着就有一种要抚摸的冲动。
蠢蠢欲动的青春同样泛滥着荷尔蒙气息,我在恍惚的迟疑间,少年的一只手已经环在我的腰际。他用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这个动作瞬间就燃烧了我的少女心。
贺华微微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向下垂着,他的脸缓缓靠近,我已经感受到他的鼻息。
突然……
“百菏你哪里受伤了?我听说……”
于玲踉跄着出现在面前,还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面对凭空出现的于玲,我和贺华像是被定住一样,呆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儿各自站好。
于玲不解地看着我俩问:“你俩在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你受伤了,到底伤到了哪里?”
她可来的真是时候。我故作平静地说:“我没受伤啊,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
“那他怎么说……”于玲把话说到一半,他看了贺华一眼,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明白于玲嘴里的那个他指的是孔浩天。于玲也知道我并没有把磔邢狱发生的意外告诉贺华,所以对于孔浩天的存在,我和她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
于玲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咧嘴笑了笑,其实我也明白了。是孔浩天拿我受伤当借口跟于玲开了一个玩笑。
他也真是闲出屁来了,好好的二人世界不珍惜,竟玩起了小屁孩儿的无聊把戏,活该他当了几百年的单身狗!
“是谁说百菏受伤了?难道这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第四个人吗?”
我和于玲同时对贺华摇头说:“没有啊!”
“那你听谁说的百菏受伤了?”
于玲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我的感知意念出了错,我可能有点儿精神恍惚了。”
贺华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似乎是半信半疑,随后他耸耸肩膀笑了一下,“啥意思?没听懂。”
我于是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起来:“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于玲她今天是累着了,所以刚才她的感知能力出了点误会。”
贺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又破有深意的看了我几眼。
我不明白他这个深意是关于刚刚差点促成的亲密关系,还是关于对于玲我俩有所隐瞒的怀疑,总之他一个优雅的转身,目光又开始在草丛中寻寻觅觅起来。
我看着他大约走出四五米的距离,便埋怨于玲说:“你俩搞什么鬼?坏了我的好事你知不知道?”
于玲张大嘴巴看了我半天才恍然明白,“原来你们俩刚才是在……”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来,我抿嘴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她继续说:“孔浩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着话呢就突然的告诉我说你受伤了,吓得我赶紧就来了。”
他没正形的那一出我也是见识过。我说:“他逗你呢呗!”
“哪有拿这事儿逗人的啊?”
“他就不是个正常人!”于玲噗嗤笑了出来,我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想乐。“他本来也不是个人!”我又补充了一句。说完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于玲连忙自责地后退两步。
我看了看于玲,莫名的觉着哪里不对劲,我又抽搭一下鼻子,使劲闻了两下。然后笃定地指着于玲说:“不是你!”
于玲很诧异地看我,这时孔浩天现了身,他似笑非笑地走近我,半眯着眼睛对我俯视,“听你这话像是在骂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撇嘴说:“好男儿不偷听!”
他挑挑眉:“好女子不嚼舌!”
我闷哼一声,“不就说了句实话吗?”
他扭头问于玲:“忆心草采够了吗?我觉得是时候该磨练磨练她的意志,锻炼锻炼她的胆识了。”
于玲不解的“啊”了一声。她听不明白,我可是听的明白。这家伙还在惦记着让我重走一遍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