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目前十分迫切且敏感的问题，哈尼听后，像是忘记了方才的事情，思索片刻，挥手让周围几个无关的陪从下去了，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在前面带路。
“圣女……不，爱丽丝小姐，你作为贵商会的‘合作伙伴’，《合约》中我们的地位相等，你并不需要在我后面跟着，可以与老夫并排，这样距离近一点，音量也可以降低一些，避免其他有心之人听进去。”
张澜点点头，上前几步刚与哈尼保持住平行身位。
“啥叫‘其他有心之人’，我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呢？”
没等哈尼回话，王凯十分不爽说了一句后也上前几步并排。
这下张澜被两个大男人夹在中间，正有些不知所措时，自己的小手忽然被紧紧握住，定眼一看，正是以不服气的表情瞪着哈尼的王凯。
面对这种情况，哈尼点头示意对方有些误会，于是稍微拉开了一点点距离，慢慢说道。
“目前为止，那刺客什么没招，她威胁让你添加到‘拉菲二代’的那瓶魔药，经过检验，是含有一种‘定位魔力’的药水……”
“‘定位’？”张澜愣了一下，“顾名思义就是服用的人，身上会产生一种用来起‘定位’效果的作用，对吧。”
“是的，对人体虽然无害，但能在接下来数月乃至数年的时间内，体内的‘定位魔力’会时刻暴露该人的大致方位。这种‘定位魔药’，当然也算是‘管控物品’，一般是奴隶主用在奴隶身上，或者一些罪犯身上。”
王凯倒有些不以为然，面对一大堆的解释，忍不住吐槽道。
“不就是‘电子脚镣’之类的玩意儿呗，但也应该有解除的办法吧。”
“是的，类似你们手指上的‘感应戒指’一样，有距离限制不说。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张澜想了想，继续朝重点发问。
“那么根据这点真的可以判断为‘商业间谍’行为吗？”
哈尼摇了摇头。
“接下来才是重点，据你回忆，对方要求把‘魔药’添加到‘拉菲二代’样品中的2和4号酒桶，根据前期一些‘试作饮品’前期反馈，对于2和4号样品感兴趣的，大多属于帝国北方一些大城市，当然还有帝都的一些商会。而在参加发布会的‘竞标者’中，来自这几个地方的也只有几个商会代表和一些小贵族。即便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了‘定位魔药’，又能实现什么目的呢……”
张澜也对这样的推论有些不了解，毕竟这背后牵扯了太多不确定因素，加上她对此次事件的了解程度，都是从哈尼口中转述得来的，在别人都无法做出分析的基础上，更不用说能有什么进一步的推论了。
于是转脸看了看一言不发的王凯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王凯倒以一种你们为什么“不知其所以然”的表情，刚要发表意见，但出于先前哈尼的态度之下，还有些不爽，说道。
“刚才不是某人叫我‘其他有心之人’吗？为什么现在要问我呢？”
“哦，凯尔大人似乎有高见，刚才的确是老夫发言有所欠妥，现在向你正式道歉。”
这还差不多，王凯有些得意洋洋，牵着张澜的小手也摆动了几下，说道。
“这叫‘信息差’懂不懂？你觉得很正常的地方往往不正常，是因为别人先你一步知晓了背后的重要意义，才选择不惜牺牲一位潜伏近十年的间谍也要达成某种目的。这种代价如果光是给一些‘普通竞标者’装上‘电子脚镣’，未免小题大做……以我最直接简单的推断。你方才说的那些‘商会代表和小贵族’群体中，一定有来头不小的人以假借‘普通’身份前来。而刺客后面的势力一定是比你提前知晓了这点，所以才打算冒险执行计划！”
张澜也犹如醍醐灌顶一样回忆起了什么关键点，补充道。
“对，那个刺客也提起过，只要偷偷把‘定位魔药’添加后，她大概率会对所有知情者选择‘灭口’。一旦我出现什么意外，哈尼先生你也应该会按照《合约》的内容，哪怕在我‘失踪或缺席’的情况下进行发布会，对不对？”
利益面前，哈尼可以不择手段，而这是他人可利用的因素里面，最为保险的一项。
所以，哈尼没有反驳，微微点了点头。
“原以为是简单的‘商业间谍’行为，没想到你我都是对方利用的一颗棋子，假如真如你俩推测的这样，背后的棋盘比想象中更大更复杂……”
王凯有些飘起来了。
“是啊，你们都是公众棋子，唯独他们算漏了我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棋子’……一旦对方的计划得逞，那些以‘普通’身份来参加发布会的‘神秘人物’，都已经在毫不知情的前提下被别人下了套，至于被‘定位’后，会给这些神秘人物带来什么后果，我猜测肯定是不堪设想的。一旦造成严重事件，哈尼你也脱不了干系，到后面查起来的话，说不定‘哈尼商会’就会变成这个世界的一段历史了。”
话音一落，哈尼也停下了脚步，眉头上第一次出现了危机下的严肃感。
能让自己苦心经营大半辈子的“大陆第一商会”成为历史，以哈尼现在的实力，他还真的自认为完全没有可能性。
而现在得知这种可能性也许存在之后，哈尼心底深处的某样东西被触动了少许，他微微朝王凯张澜低了下头，小声说道。
“感谢二位的提醒，看来我也得更加无情一点了……”
“无情？”
言语间，三人也来到一座类似地堡的入口，几个士兵刚打开地堡的门，一股寒气夹杂着丝丝腥臭味扑面而来，面前漆黑通道两边只有发出微弱火光的火把照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地狱入口”之类的形容。
“里面是‘哈尼商会’设立的私人拘禁点，具体里面是用来干什么的，老夫觉得没必要跟二位多说，请多见谅。”
要说一点儿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对于游戏里面类似“地牢”的地方，王凯完全无所谓，但要亲自深入这在现实中不容易看到的惊悚场景，心里还是有点胆怯的。
但是，手里握着的那只柔软小手上，似乎传来了丝丝颤抖，王凯扭头一看，见张澜脸色有些不对，似乎她对这种环境更加感到不适与恐惧，看来应该是变成女孩子后，胆子也变小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