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司璟容的理智全回来了。
他愣了一瞬，扯过床头的纸巾，先把她手上的血擦拭干净，而后又用纸巾压在伤口上。
现在的温柔，和刚才的暴戾，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让苏鸢又痛苦又难受。
苏鸢偏着头，带着哭声问：“司璟容，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她一直以为，司璟容对她不说喜欢，起码的不讨厌是有的。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她错了。
且是大错特错。
“请问我是你的玩偶吗？你想对我怎样就怎样？”苏鸢咬牙，竭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可眼泪不争气，还是一个劲的往下掉，打湿了枕头。
“你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司璟容除去碍事的外衣，肌肤上什么印记也没有，让他愣了一下。
苏鸢没有看见司璟容的表情，耳旁也在不停回响着他的话——你什么也不是。
什么也不是，连玩偶都不如。
连发泄工具都不如。
“苏鸢。”司璟容压着嗓音，叫她的名字。
苏鸢吸了吸鼻子，把心里的难过压下，手主动伸向司璟容。
她的主动，让司璟容更加懊恼，一挥手打开她，立刻从床上起来：“和司庭骁在床上的时候，你也是这么主动？”
“司璟容，我和司庭骁什么也没有，你不要污蔑我！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
苏鸢再也忍不住，朝着司璟容大吼着。
她吼出来，只是想发泄。
可是司璟容却以为，她这样做，是在庇护司庭骁。
一瞬间，理智又被醋意压了下去。
他上前，一只手握住她的双手手腕，再压过头顶。
苏鸢盯着司璟容，也不反抗。
“苏鸢！”
这时间，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忽然勾起嘴角。
“四爷，我们之间，只有肉体关系，对吗？”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连他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又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关系？
那个两个孩子……
一想起司元元和司小睿，苏鸢的眸光又变得柔和起来。
司璟容累得没有了力气，软软的趴在她身体上。
在听见她的声音后，才转头看她，淡淡说：“你说得没错，而且，这辈子，你都和我是这种关系，永远逃不过我的魔爪。”
“司璟容，你真的很可怕。”苏鸢收回眸光，转头看向他，轻轻说：“你一定会有玩腻的那一天。”
休息片刻之后，司璟容感觉好了很多，从她身上起来，捞了件衣服随意穿上：“苏鸢，你等不到那一天，在玩腻之前，我一定会废了你。”
苏鸢闻言，闭上眼，心如死灰：“我知道，这都是我该承受的。”
司璟容看着脸色苍白的苏鸢，正要开口，又看见了她额头的红痕，心头一阵不忍。
他捏紧拳头，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半晌，闭着眼睛的苏鸢感觉床铺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弹。
她知道，司璟容这是起身了。
接着便是关门声响起来。
“爸爸……”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苏鸢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蜷缩成一团，缩进被子里，狠狠咬着手指，身子一颤一颤的哭了出来。
明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她还是动了情：“我现在该怎么办……”
空旷寂静的房间里，没有人给她回应。
她哭了好一阵，又加上感冒还没好透，头变得昏昏沉沉起来。
带着模糊的意识，进入了深睡眠。
“咯吱”
门被司璟从外打开。
他进来的时候，看见苏鸢已经缩进了被子里，眸子里的光淡了淡。
接着才走过去，掀开被子：“苏……”
刚要出声，就看见了她安然的睡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忽然弯了弯嘴角。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不忍心扰了她的美梦，连手上的药膏都忘了放下。
“苏鸢，你梦到我了吗？”看了好一会，司璟容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你一定不会梦到我的，因为我带给你的都是噩梦。”
但司璟容并不知道，苏鸢确实梦到了他。
而那个笑容，也和他有关。
梦里，苏鸢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坐在木制的秋千上，来回荡着。
而在她身后，推她荡向高处的人，便是司璟容。
她转头看着他笑：“司璟容，你没吃饭吗？再用点力啊……”
司璟容摇头，保持着手上的力度：“不行，你会摔倒的。”
苏鸢只好作罢。
可在这一瞬间，她感觉一下子坠入了黑暗中，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接着感觉到脸颊上一阵冰凉，惶恐的睁大了双眸。
“司……四爷……”一时间，苏鸢还没有分清梦境与现实，讷讷的叫了一声。
司璟容别开眸子，清冷了声音，对她说：“这是擦伤口和散瘀的药膏，你记得用。”
苏鸢裹着被子，看了司璟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眸子里立刻显出了惊恐。
她低声咬牙说：“不用了。”
“给你买的，你就要用！”话落，司璟容已经站起来，冷冰冰的眸光打量着她：“我不喜欢破损的身体。”
原来是这个原因。
苏鸢咬住下唇，不想去看那双眼睛，抓起一旁的药膏，愤愤然说：“‘四爷放心，我会用的！”
看见她这番模样，司璟容更是不忍，用力不去看她，转身走出了卧室。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苏鸢才慢慢抬起头看去。
最后只看见一抹身影，消失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