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吃饭的时间,司景瑞打量着众人,把心里的话又背了两遍。
饭吃到一半,他忽然放下筷子,端坐着看向各位。
司庭骁勾唇,这个二哥向来是和二叔一样不安分,不知道今天又要唱哪出。
“爷爷。”司景瑞站了起来。
儿子从来没有这样,司翰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只能诧异的看着他。
“我想请求爷爷一件事。”
司老爷子停下筷子,看向身边的司景瑞,这个孙子一向乖顺,也从没有要过什么。
今天这样实在有些奇怪。
他点点头,“说吧。”
“现在暻容要和苏小姐订婚了,那他之前和曼曼的婚事也算是作废了,所以……”
提到顾淑曼,司老爷子心下也已经明白了七分。
司景瑞这是要打顾淑曼的主意。
虽然没有明着宣布司暻容和顾淑曼的婚事作废,可是光凭司暻容最新的新闻发布会,就知道,司顾两家结亲无望了。
司翰听到他提起顾淑曼,脸色一变,“司景瑞,你不要胡说八道。”
众人屏住呼吸,都在等老爷子和司景瑞的声音。
唯独司暻容还自顾自的吃饭,他知道,就凭顾景瑞的这两句话,顾淑曼进不了司家的门。
轻重缓急,爷爷分得清。
不等老爷子开口,司庭骁问,“所以什么?”
“所以我想娶……”
“不用说了,不可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建帆打断。
四孙子抛弃了未婚妻,另娶他人,二孙子捡四孙子的前未婚妻。
这话他听了都想笑。
老爷子发火,司景瑞不顾司翰的拉扯,声音更加坚定,“为什么,凭什么他司暻容想娶谁就娶谁,而我就不行,我也是真心喜欢曼曼的。”
他将矛头直接指向司暻容。
就凭他是司暻容。
司庭骁心里默念,不提苏鸢,他还是很尊敬自己的四哥的。
“你要是放弃这个想法,那就好好坐下好好吃饭,要是坚持这个想法,就从司家滚出去。”
司景瑞喜欢顾淑曼这件事,他一早就知道了,不过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往日里顾淑曼的行为举止都告诉他,她心里只有司暻容。
这是不知道司景瑞这一出,顾淑曼知不知道。
老爷子看着一桌子饭菜,索然无味,丢下手巾,直接回书房里去。
“放弃司家,换一个顾淑曼,也是值得的。”
司景瑞踢开椅子,却被司翰一把拉下,“混小子,你也不看看你讲的什么混账话。”
顾淑曼的身世他都是看得起的,可是偏偏她是司暻容不要的女人。
处处不肯落后的司翰铁定不同意。
司庭骁唯恐天下不乱。
“二叔,我早就说了吧,偏你之前那么撮合四哥和顾小姐。”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碍于司哲和方氏在场,司翰只能恨恨的拉住司景瑞。
“庭骁,少说两句。”方氏看见自家丈夫的脸色沉下来,提醒儿子。
司暻容冷漠的看向这一桌混乱,原本今天回来是想问爷爷当初父母去世时的详情,不过被司景瑞这么一闹,恐怕爷爷什么都不会说了。
可是司景瑞忽然这么大胆,肯定是受了什么人唆使。
难道是顾淑曼?可是顾淑曼不是一直一副非他不嫁的模样么?
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司暻容和和大家告辞一声,就离开大厅。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个是找到大刀,另一个就是筹备订婚。
他从欧洲定制了一件礼服,都是按照苏鸢的特点设计的,应该就开到了,等到订婚那一天,她穿上一定很美。
“四哥。”司庭骁追出来,“上次那个人,你找到没有?”
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但是司庭骁可以肯定,那两个人一定不是见色起意那么简单。
司暻容摇头,这正是他心烦的事情。
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
而且这不似商业上的战争,如果失败了,他最宝贵的东西就不见了。
“多加小心。”憋了半天,司庭骁只说出这几个字。
一次不成,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苏鸢百无聊赖的瘫在家里的沙发上,司暻容说她的伤还没好,硬逼着她在家休息。
其实她知道,司暻容是怕遇上第二个大刀。
难不成要金屋藏娇?
她没有细想下去,心思就被新闻吸引住了。
在偌大的帝都,流言蜚语传的最快。
顾淑曼与司景瑞实锤热恋。
她冷笑一声,谁不知道顾淑曼对司暻容的心堪比她当年对慕南城,怎么可能会忽然转变心意?
一辆车停在司家门口。
一个身形挺拔但是上了岁数的人走进司家。
司建帆皱眉,自从推了司暻容的婚约,顾老爷子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门来了。
今天来,偏巧是司景瑞说了要娶顾淑曼的时候。
太过巧合。
“老司,你也知道我今天的目的。”退休多年,顾老爷子还是一股军人作风,从不拐弯抹角。
“淑曼是个好孩子,可是……”
可是已经不适合司家了。
“往日的事情,其实我们都有错,都是墨守成规,从来没有想过孩子想要什么。你同意了暻容和苏小姐的事情,怎么就不能同意曼曼和景瑞的婚事呢。”
司老爷子摇头,“这件事不能相提并论的。”
“老司啊,你推了婚约,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怪你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
“淑曼当真是喜欢景瑞?”
他不信,明明等了司暻容这么些年,怎么说变就变了?
“这还有假?淑曼知道你不同意她和景瑞的事情,哭的嗓子都哑了。”
顾老爷子想起孙女红肿的眼睛就心疼。
帝都这么大,青年才俊这么多,她偏要在司家吊死。
……
两个小时以后,一个身影走出司家,相比起来时的忧心忡忡,现在的他一身轻松。
司老爷子叹气,人情这种东西最欠不得,因为多少次都还不轻。
顾老爷子用往事压他,即使心里不甘,也只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