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没落,司庭骁就噗嗤一声,亏他还以为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没想到沈佳也是迷信这个的人。
“很灵的。”沈云策皱眉,“以前大嫂也是在哪里解签,但是她没听,所以他们的孩子就没了。”
“知道了。”司庭骁点头,不管这是不是迷信,反正他现在有一点想娶沈佳了。
所以他现在想要了解沈佳,想要知道这个女孩除了会哭会笑,还会做什么。
……
昊天的会议室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着司暻容的训话。
可是迟迟不见总裁的到来,只有林楠来宣布会议取消。
此时的司暻容正在赶着去医院的路上。
家里的女佣说宁华玉忽然昏倒了,甚至休克了一会。
这段时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在忙着处理和苏鸢的关系,每次看到宁华玉,她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所以,司暻容根本没有意料到。
赶到医院的时候,苏鸢已经坐在长椅上了。
“怎么样了?”男人的声音发冷,还带着几分颤抖。
苏鸢摇头,“刚刚进去一会。”
上一次坐在急诊室门口,是她和宁华玉在等着额司暻容,现在换过来了,是她和司暻容在等宁华玉。
急诊室的可怕就是,谁也不知道进去了,还能不能出来。
她一直握着额司暻容的手,一刻不敢放开。
急诊室的灯忽然熄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神情凝重。
“暂时控制住了,但是已经……”
他没说完,两人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谢谢医生。”司暻容深呼吸了一口气,依旧是镇定的模样。
直到天黑,宁华玉才睁开眼睛。
这一觉睡得很长,照例是梦见了司呈,她险些不想醒过来。
“暻容。”她转过头看到窗前的人影。
听到这声呼唤,司暻容的双拳紧攥,他长腿一迈步走到病床前。
“为什么?”
宁华玉不解,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多次化疗都不来做,为什么不吃药!”
司暻容觉得自己的心里压着一块石头,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宁华玉在配合医生的治疗。
可是今天在医院翻了档案才知道,都是骗他的。
“四爷。”怕他的气势吓到宁华玉,苏鸢拉住他的袖子。
终究还是知道了,宁华玉轻笑一声,“你知道和一个人分别二十年是什么感觉吗?”
她抬眸看着苏鸢,苏鸢摇头,司暻容亦是愣怔住了。
和宁华玉分别二十年的,除了自己,就是墓地里的那位了。
众人不语,宁华玉接着说,“你会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这不是你放弃治疗的理由。”司暻容步向听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我能够一个人熬过所有的苦难。”宁华玉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梦里,“可是这段时间,我总是梦见他,他说他一直在等我,从来没有责怪我。”
二十年的心魔,只有那个梦可以给她解脱。
和司暻容相认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安然死去的准备了。
这一年多的时光,是她求来的,她心满意足了。
“所以你要为了他……”抛弃我?再一次?
司暻容说不出话来。
像是一个人走进沼泽地里,泥水已经灌进嘴巴,呼救是死,沉默也是死。
别无选择。
“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很放心。”说吧,宁华玉将手身在半空中。
苏鸢见状,立马握住,先是捂住了一块冰。
“你们要好好的。”
司暻容的眸子阴沉,“你说什么胡话,你可以活的好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作者是自欺欺人,但是没有人拆穿。
良久,宁华玉才说出一句话,也是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从十八岁到今天。
“我想和司呈葬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从初识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
说完,她便陷入了昏迷,医生说她的意识会越来越迷糊,但是好在不会有什么疼痛。
苏鸢放下宁华玉的手,将被子掖紧。
“你说,爷爷也会同意吗?”
合葬这件事,必然要经过老爷子,苏鸢有些担忧,她看着司暻容。
男人的双手叠交覆在额前,他正是在担忧这个。
“我去和爷爷说。”苏鸢抿唇,她怕司暻容会一时冲动和老爷子起了争执。
但是司暻容拉住她的手,“我去。”
这件事,本就和他有关,他沉下眼眸,和苏鸢交代两声便往老宅开去。
谁也不知道宁华玉还可以熬多久。
司建帆正在书房临摹书法,一把毛笔握在手里似是游龙。
“爷爷。”司暻容敲了声门,便走进书房。
“来的正好,看看我这个王羲之临的怎么样?”司建帆今天心情大好,趁着兴致写了好几张。
司暻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才说,“好。”
“哪里好,不中用咯,笔下的劲道不如以前了。”孙子夸的他看信,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的不足。
当老爷子仔细观赏自己的书法时,司暻容薄唇轻启,“现在母亲病危了,我想她身后把她和父亲葬在一起。”
“还是差点劲道,差了点。”老爷子的目光没从纸上移开,继续念叨,像是没有听到司暻容的话。
“爷爷。”司暻容低沉着声音又讲了一遍,“她已经快不行了,你就当是可怜她一下。”
司暻容从没有这么卑微,一个现实而是奶奶的人好,忽然出现,可是又要在他的生命力重新死一回。
太过残忍。
司建帆冷哼一声,“可怜她?那谁来可怜我?谁来可怜你父亲?”
这道坎,他过不去。
“可是……”
不等司暻容说完,司建帆就挥挥手,“这件事没商量,你走吧。”
说着他又重新站回书桌前,重新临摹一张,握笔的力气更大了些。
“人都死了,空留那些仇恨干什么呢?”司暻容扯了扯嘴角。
这辈子有两件事上他不能让步。
一个是苏鸢,另一个就是亲人。
带墨的毛笔直接砸在他的领口,一片墨迹晕染在洁白的衬衫上晕染开来。
“我还用不着你来教!”司建帆的手砸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