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倒吸了一口冷气,才回头打量着一片黑暗的房间,她什么都看不到,一股绝望浮上她的心头。
“苏小姐。”
忽然一个声音从她面前传出来,很近,就连微弱的气流她都能感觉到。
感觉那人讲话的气流都扑在她的脸上,苏鸢往后推了两步,撞在门上。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忍不住颤抖,外面的手机铃声也戛然而止。
男人轻笑一声,忽然咔嚓一声,房间内窜出一个小小的火苗。
正是苏鸢面前的这个男人拨动了打火机,飘忽的火光照亮了男人的脸。
是一张可怖的五官,像是被火燎了一片,苏鸢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苏总不认识我了?”男人轻笑一声,靠近过来,火光危险的差点烧到苏鸢的发丝。
他不悦的拧眉,把手拿的远了些,才打量起苏鸢的脸。
苏鸢亦是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模样,可是这张脸已经被毁了,完全看不出起初的模样。
“你是谁?”
“贵人多忘事。”见苏鸢这样火大,男人轻笑,嗓子也是沙哑的。
话落,微弱的火光消失,房间又陷入黑暗。
“我和你有什么仇?”苏鸢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适应了黑暗,男人贴着她的身体,她背上不禁沁一层冷汗。
现在她只有一个人,也不知道周柏看到消息没有,会不会及时带队来救她。
幸好,片刻以后,男人的呼吸离她远了些。
她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然后是金属撞击在地上的声音,可是又不像,在黑暗中格外的清晰。
好一会,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苏鸢知道,那个男人走到了另外一边,已经不再她的面前了。
只是刚刚短暂的光,她大概清楚了房间内的构造,此时那个男人发出声响的方向应该是正前方的椅子上。
她正要开口说话,对面的男人又发出声音来,“苏总,我是张博,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沙哑的声音,忽然和记忆里清脆的声音结合起来。
苏鸢瞬间觉得五雷轰顶。
这个人,就是之前在欣荣上班的男人,因为跳楼一事结束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很惊讶?”男人轻笑一声。
刚刚那一瞬间的火光,他也看到了苏鸢脸上的惊恐,他这样的一张脸,连自己看起来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外人。
苏鸢吞了一口口水,“你现在怎么……”
她还没说完,张博就嗤笑一声,“怎么这样了?是不是?”
“这是你的圈套?”苏鸢反问了一句,黑暗中,她的眸子阴沉。
不过幸好司暻容没有落在这种人手里,她倒是安心了不少。
“不是我的圈套,不过苏总怎么不先听听我的遭遇?”张博起身,在黑暗里一阵摩挲,又走回了苏鸢的身边。
这次他换了一根蜡烛拿在手里,他拨动着打火机,想要点亮蜡烛,可是怎么也不成功。
“我没兴趣。”苏鸢哼了一声。
借着打火机的那点光亮,她才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张博不仅是脸上,就连手上也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更不用说藏在衣服下面的躯体。
顺着看向他的腿,有一丝属于金属的色泽刺在苏鸢的眼睛里。
好一会,张博才把蜡烛点亮,他意识到苏鸢在盯着他的腿,便将大大方方的将腿伸出来。
“这个也是沾了司四爷的光。”
果然是来找司暻容寻仇的。
房间的空气不流通,再加上紧张和恐惧,苏鸢的脸色惨白,细密的汗水顺着发丝流到脸上。
蜡烛的火焰就在耳边,她能感受到它的炙热,如果她再偏一点点,那把火就会烧到她的头上。
“烛液。”眼看着蜡液就要滴在张博的手上,苏鸢好心提醒道。
张博没料到,这个时候苏鸢还有心思去管他,不由得怔住片刻,不过一会便反应过来。
“拿着。”他掰开苏鸢的手,把蜡烛塞进她的手里,“给你讲个故事。”
“你讲完了没有?先生还在等着。”外面的男人提醒了一声。
张博的眸子里瞬间覆上一层阴翳,他用假肢踢了一脚门,嘴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外面的人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
“刚刚说到哪里了?”张博换上一副笑脸,可是加上狰狞的伤痕,简直比哭还难看。
“讲故事。”苏鸢提醒道,外面人的语气让她知道,张博不是幕后主使,那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拖延时间。
她吞了一口口水,视线一直放在蜡烛上,防止烛液掉到自己的手上。
被人提醒了一句,张博才恍然大悟,他眯起眼睛看着苏鸢,“我身上这些可都是司暻容做的好事,他让人放火烧了我,你知道吗,那种火烧在身上的感觉吗?”
说着,他把苏鸢拿着蜡烛的手往这边倾斜了点,距离苏鸢不过两厘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烛火燎燎,苏鸢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好一会张博才放开自己的手,“要不是我命大,今天可就没机会看到你们的幸福生活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苏鸢问了一句。
只是一句问话,在张博看起来却是在为司暻容狡辩。
“不然还能有谁。”他狰狞的笑了一声,扬起手,一个巴掌落在苏鸢的脸上。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苏鸢脚下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烛液也倾倒在手背上,灼肤的疼瞬间溢了上来,她疼得叫了一声。
蜡烛熄灭了,房间内又恢复一片黑暗,可是张博显然没有打算放过她。
他半蹲在地上,一手扯着苏鸢的头发,“他就是我想让我死,可是我偏偏不死,我还要看着你们两个死。”
说着,他大笑起来,手下的力道更强,将近两年的时间,他被身上的伤痕折磨着,他恨司暻容,更恨苏鸢。
每天都恨不得将这两个人凌迟一遍。
苏鸢疼得眼泪都溢出来,声音破碎。
房门忽然被打开,些许月光和灯光才照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