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骁的脚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想摸在沈佳的脸上,可是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血和土,便停住了手。
他半蹲在床边,这个位置可以把沈佳的侧脸看的一清二楚。
“你醒醒,好不好,你醒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他的声音轻柔,像是在哄三岁的小孩子。
像是只要他这样温柔的说话,沈佳就会醒过来。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已经被他的体温焐热了。
这枚戒指在口袋里放在了好几天,可是一直不敢拿出来。
知道现在,拿出来了,但是那个人却看不见了。
“你看看这个,是给你准备的,你要是不醒,我就不给你了。”他扬起唇,想做出以往那样轻佻的笑,可是还是眼泪先一步出来。
良久,他才抬眸看着床上的人,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要不就先给你带着,当你欠我的。”
说着,他便抽出沈佳白净的小手,把戒指稳稳当当的戴在她的中指上。
大小合适。
他的眉头微展,在戒指上落下一个吻。
“我的,就等你醒了给我戴了。”他将沈佳的手放回原位,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人。
苏鸢本来想进去看看沈佳了,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掉眼泪。
“抱着我哭吧。”司暻容拍着她的背。
任由她哭出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一个年轻的身体无法独自去承担。
沈母回来的时候,看到女儿手上的戒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劝到,“庭骁,你也一天没合眼了,回去睡会吧,别等到佳佳醒了,你再熬垮了。”
“我再陪她一会。”司庭骁扯扯嘴角,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
可是沈云策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这样脏兮兮的,别污染了空气,想装好心洗干净了再来。”
“我……”司庭骁抬眸看着沈云策,声音有些哽咽,“我还能进来?”
他以为这是最后一次沈佳,所以就算浑身脏乱,不敢去触碰沈佳,也舍不得走,可是听到这样的话,他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
沈云策不悦的移开眼睛,“不想进来就死的远远的,别在门口装死人。”
“云策。”沈母瞪了一眼儿子。
感觉到母亲的怒意,沈云策才闭上嘴巴。
“我这就去洗干净。”司庭骁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双手不由的紧握着。
司家老宅,方氏正坐在沙发山叹气,“你看到刚刚那个沈云策的态度了,遇见这种事情我们家庭骁也难过呀。”
她等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司哲,不由得抱怨起来。
她的宝贝儿子长到二十多岁,哪里有过这种待遇。
要不是看沈佳躺在床上,她早就和沈云策翻脸了。
司哲叹了一口气,“你就少说两句。”现在谁心里都不好受。
大厅内一阵沉默,忽然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风风火火,径直上楼。
“那是庭骁吗?”方氏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可是看到司哲也点头了不由得跟在了后面。
可是司庭骁走的急,不一会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了。
方氏吃了一鼻子灰,可是儿子回来了就好,她命令女佣准备了一堆吃食等着司庭骁出来。
司庭骁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一身衣服,便又匆匆下楼。
“你又去哪里?”方氏看他风风火火不由的皱紧眉头。
“去医院。”司庭骁轻笑一声,可是那样的笑容有些假。
方氏想要顺手拧他的耳朵,可是手抬在半空中还是没忍心,最终抚摸上司庭骁的脸颊,“好好在家歇息两天,等休息好了再去。”
“万一沈佳醒了,没看到我,她会难过的。”司庭骁抿唇,神情慌张。
好像真的看到了沈佳清醒找不到他的时候慌乱的样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会不会醒都不一定。”方氏不想继续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直接打破他的幻想。
司庭骁淡淡的扫过方氏的脸,语气也是轻轻淡淡,“说什么?”
声音轻的只要没注意听,都会以为是幻听,可是砸在人心里却是千斤重。
“我……”方氏想重复一句,可是看到司庭骁眸子里的阴翳,不由得住了嘴。
“没事,你去吧。”司哲拉开妻子,对司庭骁知会了一声。
闻言,司庭骁的神情才缓和下来,“那我去了。”
警察局里,一堆文件直接甩在了周柏脸上。
“出警不带枪,谁教你们的!”新局长冷哼一声,狠狠的剜带头的周柏一眼。
站着的几个警察都是带着各式各样的绷带,好不狼狈。
周柏不说话,这件事的重要性他知道。
司家,沈家,苏家,牵扯的人太多了,不是他们能够担当得起的。
“我们但是刚刚处理完一起打架斗殴事件,所以……”周柏身后的小警察不由的辩解道。
“所以什么?”局长的视线落在讲话的警察上,“昨天的情况要是我不去,你们还有几个活命的?”
他话音刚落,几个警察都低下了头,那些人还全是亡命之徒,徒手打赢的可能性很小。
“你们几个别想休伤假,好好调查这件事。”局长瞥了一眼周柏,“都出去吧。”
“是。”几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着头走了出去。
昨天晚上是带回了几个黑衣男人,可是都是咬着牙一句也不多说。
周柏看了一眼局长室,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边,可是已经有一个把女人先他一步坐在了位置上。
“周警官,让我看看怎么受伤了。”姜敏本来是想来吓唬他,没想到就撞见了周柏手缠着绷带的模样。
她直接抓住周柏的手腕,周柏的脸上一红。
“姜小姐,这是在警局,您自重。”
说着他甩开手,站到同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