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真心的。
这样的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梦幻。
“不客气。”苏鸢被他逗的不自在，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些。
她闭上眼睛本来只想休息一会，谁知道这两天的神经蹦的太紧，现在忽然松下来，整个人都开始有点迷迷糊糊。
司暻容看着副驾上岁的安稳的小女人，嘴角的笑意更深，等到把苏鸢送回家，他才转身去了昊天。
昊天集团内。
林楠刚刚从医院赶回来，就有一个小职员缠着他问问题。
都是一些业务上的事情，林楠自然是给她详细解答了。
正要走，又被小职员拦住了脚。
“还有事？”他沉眸。
“司总今天……有点魔怔。”一个小职员跟在林楠后面提醒了一句。
魔怔？这个形容还真是……
林楠有些疑惑，但是想着上午的时候司总一脸挎墨的离开，也猜到了些。
“他要是心情不好，你就避着他走。”他提醒了一下小职员。
那职员愣在原地，敢情嘴角挂着笑的司总是心情不好？
果然不是一般人。
林楠转身敲门进了办公室，就看到司暻容拿着一张纸发呆。
“司总，我去过医院，那边说是你把报告拿回来了。”
司暻容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良久才从纸下面露出半张脸。
沉着声音问道，“我这个人……”
温柔吗？可靠吗？
思绪一团混乱，几年前，他还觉得自己会一心扑在工作上。
可是命运像是要和他开玩笑，送给了他苏鸢，又送给了他轩轩，现在更是把小睿也送给了他。
想着，他勾唇一笑。
林楠歪着头等了了半天也没等到下半句，不由半眯起眼睛。
果然是魔怔了。
“没事。”司暻容干咳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关于苏冉的报告，“拿去吧。”
林楠应声，接过报告，果然上面的结果和他们猜想的一样，他抿唇，“那现在怎么办？”
就算知道了这个真相可又能怎么样？
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苏光耀，可是他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司暻容抬眸，“拿去给章蕊看。”
要是他没看错，上午在拍卖会上，陈启龙弯腰讲话的人就是章蕊，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虽然乏味，但是远比他们来的直接。
“一点要亲自交到她手上。”
林楠会意，便带着报告出去，关门的时候还不忘抬眸看一眼司暻容，司暻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微微勾唇。
这是看到什么了？
没隔多久，章蕊就收到了一份匿名性。
里面只有一个简单的检验报告，以及一张字条。
但是看到报告结果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虽然做过这样的猜想，可是看陈启龙又不是很待见苏冉，便也没往深处想，她对苏冉的恶心完全来自于林月。
可是现在，如果这是真的，那整个家里，她才是第三者。
她的视线放在了字条上，看完上面的话便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这件事，恐怕只有林月知道了。
监狱里面，眼看着就要刑满一年，林月数着日子，等待着出去的那一天。
只要她出去，就会把这一年来的折磨都加倍奉还给苏鸢。
“92号，有人找。”狱警不冷不淡的通知了一声。
在监狱里面一整年，除了苏鸢过来找过一次，以及苏冉出现过一次，一直都是陈启龙来看她。
这次也不会意外，林月重新梳了下头发，又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出门。
“看她那样，又是见老情人的。”
“你有她那个本事不？”几个狱友嘲讽了两声。
前前后后进来的人还不少，知道林月事情的更多，平时都忍不住嘲弄一番，更别说是这个时候了。
林月不想和她们浪费时间，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她把这些账全部都记在苏鸢的头上。
可是她站在玻璃前面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刚刚好不容易装出来的神采奕奕全部消失不见了。
这个人她已经又二十年没见过了。
章蕊抬眸，看着的人，忽而友好的微笑了一下。
得体，精致，高高在上。
林月的脑海里闪过这些词，本来这些也可以用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和自己全无关系。
“你好。”章蕊拿起话筒，轻轻的说了一声。
她心里是淡漠的，穿着狱服的女人干瘪，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她不知道陈启龙究竟喜欢她什么。
林月本不想和她说话，可那样躲避的意味太过明显。
她不想低人一等，顺手拿起话筒，更是冷淡的回了一句，“有事就说。”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章蕊抿唇，知道林月把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双没用的腿，再怎么精致都是废人，林月冷笑一声，“问吧，我不一定回答。”
“苏冉……”玻璃对面的人忽然抬眸盯着她的脸，“和陈启龙是什么关系？”
一张报告，她信八分，剩下两分就等着林月亲口告诉她。
林月的手忽然紧了些，凝神看着章蕊。
在这件事上，她完全有机会嘲讽对方，可是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不仅苏冉没法好好在帝都带着，就连她自己出去了以后，都不能凭借着苏冉是苏家二小姐的身份重新夺回苏氏。
苏氏和她将再无瓜葛。
脑子里面的思绪乱了一通，良久她才轻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章蕊依旧轻笑。
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二十多年的大梦，终于要醒了。
“不是。”林月撇开脸，放下话筒，不去看章蕊脸上的光艳照人。
既然她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章蕊点头，“好好保重。”
说罢，便转动轮椅往外面走去。
林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才转头对着狱警，低声下气的说道，“我可不可以申请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