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沉默了片刻,脑海里所有的疑点都连在一起,最后得出答案。
她勾唇,不卑不怯,“这是楚家,楚亦还在,楚彦要来也不足为奇,倒是楚先生处心积虑的把我弄过倒是不合规矩了。”
规矩?
楚裕国冷笑,什么规矩都比不上他半生的心血。
他将刚刚的照片从相框里拆出来,反面还放着另外一张照片。
年轻的女孩子,笑起来像是明晃晃的太阳,叶天音。
因为见过,苏鸢并不惊讶。
现在她总算明白了,一开始楚亦就是将她错认了,一开始就是误会。
这件事就是楚家的家事,她不过是一个意外。
“楚彦的未婚妻,几年前滑雪的时候不幸遇难了,楚亦也是在那场事故里面受到重创。”楚裕国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
苏鸢瞥了一眼照片,便把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难得,她竟然在这个温润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丝怜悯。
“因为楚亦,所以楚彦就算是在IKK的总裁职位上,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露脸?”
这是她的猜测,虽然荒诞。
没想到楚裕国竟然点头,“苏小姐真聪明,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我有一个这样的儿子,会怎么说?IKK的国际地位会不会有所动摇?况且他们两个是双生子,将来楚彦一定会受到影响。”
这么多年,事情都是按照他的设想走下去的。
事实上,除了和叶天音长的一样的苏鸢在他的意料之外,其余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他不想。”
“原来是想的。”楚裕国转头对着苏鸢,“我把IKK都给他了,他有什么不能为我效劳的?”
直到这个意外的出现,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楚彦不想受他控制了,竟然想要离开楚家,离开IKK。
他不能容忍。
苏鸢咬唇,“楚先生,IKK真的比家庭很重要?”
楚裕国眸光淡然的看着苏鸢,“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明白了。”
上了神坛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轻易跌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将这些事说给一个外人听,他就是想让苏鸢明明白白的,他不是恶人,在楚家这件事请里面也没有恶人,不过是人人自保罢了。
苏鸢心想,在自己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她也不愿意明白,她有幸福的家庭,有孩子,还有司暻容,她满足。
“你会后悔的。”她叹了一口气。
楚裕国摇头,闭上眼睛,“苏小姐被保护的真好,在帝都那样的修罗场里混了几年,还还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说到保护,苏鸢想起了司暻容,她垂眸看了眼表,大秀应该已就开始了。
“我们赌一下,楚彦和司暻容谁会先来?”楚裕国微微一笑,温润的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不用赌!”
一个凌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来人一身的寒气,一样的长相,但气质完全不同。
苏鸢知道,这就是楚家大少爷,IKK的总裁楚彦。
她目光直直的看来人。
楚彦也朝她看过去,四目相对,他颔首,就算是对苏鸢打了招呼。
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苏鸢面前,将自己的所有丑恶都揭露出来。
依旧是一个提线木偶,可他没有半点办法。
楚裕国丝毫没有被惊到,只是微微一笑,“你从来都没有让我意外。”
这个儿子是他的骄傲,一直都是。
“这件事和苏鸢没有关系,你带她到这里来干什么?”楚彦皱眉,阴沉的眸子里满是厌恶,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楚裕国忽然嗤笑一声,“怎么没关系?你难道不是见了她,才想着摆脱楚家,才不想老实的坐在IKK总裁的位置上?”
为了她?
苏鸢拧眉,应该是为了这个张和叶天音一样的脸。
楚彦半点不想再说这件事,他的余光瞥了一眼苏鸢,便紧忙收了回来,“我来带楚亦走。”
“大秀结束之前,你们谁也别想走。”楚裕国充耳不闻他的要求,自顾自的说道。
不管之后怎样,他只要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
话音刚落,便从外面来了一众保镖,将房间团团围住。
苏鸢大概数了一下,十多个人,就算是楚彦有本事,都不可能安然的冲出去,更何况还要带着楚亦,简直痴人说梦。
“你究竟要我怎样?”楚彦咬牙,双眸泛红。
楚裕国起身,叹了一口气,“老实做IKK的总裁。
他说到一半,忽然俯身贴在楚彦的耳边说道,“否则他们两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自家老爹的性子,楚彦比谁都了解,阴狠毒辣,什么做得出来,这句话自然也不知空话。
可明明苏鸢和楚亦是最无辜的人。
“我答应你。”他目光直视对方,灼灼无惧。
“很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裕国轻笑,“等到大秀结束,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说完,便径直离开大厅。
大门再一次关了起来,苏鸢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一幕,她都好奇,这是亲爹吗?
“刚让你见笑了。”楚彦在她身边坐下,脸上的怒气已经隐藏不见,反倒是有些尴尬。
苏鸢讪笑,“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几个保镖围着,门也被反锁住了,想要出去,只能等到大秀结束。
她只好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脑海里极力的在回忆,在遇见楚亦的几次中,到底有几次楚彦假扮的。
可是随后,她付之一笑,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既然楚彦不想说,那就从来没有遇见过吧。
“你很像……”楚彦抿唇,视线落在苏鸢的脸上,后半句话噎在嗓子里。
原本他是因为苏鸢的相貌才让盯着苏鸢,可是后来,他觉得苏鸢本人更加吸引他。
可是他在苏鸢的生命里出现的晚了,半点位置都占不到。
“过去的总要过去,向前看吧,楚总。”苏鸢也看向他,目光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楚彦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太过脏乱,紧忙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