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内。
“司暻容!”苏鸢猛然坐起来,手上的针头扯得生疼。
她茫然的看着洁白的病房,头疼的像是要炸掉,好一会才回忆起昏倒之前的事情,她起身,将输液针直接拔掉。
穿上拖鞋,她捂着冒血口往外面走去。
“你去哪里?”纪威廉皱眉,有些烦躁的吼了一声。
苏鸢停住脚步,半晌才说,“谢谢你救了我。”
但是她要去找司暻容,她不会放任司暻容一个人在回海里不顾,司暻容做不到,难道她就能做得到了?
“找司暻容?”后面人问了一声。
苏鸢点头,“我要去找他,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他带回来。”她不信司暻容葬身火海了。
就算是葬身了,就算只剩下一块骨头,一颗牙齿,她都要带回来。
这个念头刚刚出来,她就甩头想把它挤出去,“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苏鸢自我安慰的往前走,丝毫不搭理后面的人。
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纪威廉讽笑一声,“你要是出去,可能就见不到司暻容了。”
这会儿,苏鸢才认真听他说话,纤细的腰险些站立不住,半晌那三个字在脑海里才汇成一个人的容貌。
“他在哪里?”她回头,就看到纪威廉的缠着绷带,分明是昏迷之前没有的,不过她顾不上这个。
纪威廉啧啧两声,“好歹我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就没一个谢谢我的?”
他这伤受的不值。
“在哪?”
苏鸢没空闲聊。
苏鸢猛地冲到男人面前,双手死死的箍住他,苍白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眸子充血。
她所有的期翼都寄托在纪威廉的话里了。
对方显然被她的冲动吓到了,吞了一口口水,才说,“楼上病房。”
话音落,苏鸢一阵风般的冲了出去。
纪威廉嫌弃的撇嘴,“半点不讨好。”既然如此,他只能去找安夏寻求点安慰了。
毕竟这个伤是为了安夏的朋友才受的。
苏鸢上了楼才想起来忘记问是哪件病房,她只能一个一个看过去。
一个护士见她冒冒失失,不禁拦住她,“你是哪个病床的病人,现在是查房时间了,去病房呆着。”
苏鸢双手搅在一起,“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司暻容的病人,他应该是烧伤,不对可能是钝器伤……”
护士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将护士不明白,苏鸢便手忙脚乱的开始比划起来。
“大概这么高,看起来很瘦,穿着黑色的西装……”
可是护士依旧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苏鸢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咬牙说了声谢谢,便要出去。
还没走,就被护士拉住了手,“我带你去。”
这回轮到苏鸢诧异了。
护士轻叹了声气,司暻容的大名谁不知道的,只是看着苏鸢胡乱比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她罢了。
两人在豪华单间面前停下,苏鸢的脚步忽然止住,一时不敢进去。
“他情况怎么样?”她的声音很轻,生怕吵醒司暻容。
护士歪头思索,“其他都好,休养两天就没事,就是距离爆炸源太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就是……”
“就是什么?”苏鸢的心提了起来。
“耳膜受到的伤害比较大,可能会暂时失聪。”
相比起其他案例,司暻容这样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苏鸢点了点头,里面的林楠已经发现了她,连忙出来。
“苏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鸢点了点头,“我还好,司暻容醒了没有?”
其实她想问关于司暻容的听力,但是话到嘴边,声音便哽住,她清晰的记得昏迷之前的绝望。
林楠摇头,“暂时没有,医生说耳膜可能受损,还有手上的伤口比较深。”
来了医院,他便一直跟着司暻容,眼睁睁看着医生的镊子进肉里,将残留的玻璃碎片挑出来,全程没有麻药,疼痛的连中度过昏迷的司暻容的忍不住闷声。
“没事,司总福大命大。”见苏鸢皱眉,林楠赶紧安慰,“都是小伤,没两天就好了。”
司暻容的生命力,让人不得不佩服。
“进去看看吧。”林楠让开通道,“人都迷糊了,还叫你的名字呢。”
苏鸢点头,挪着步子走到病床边上。
床的上的男人难得安稳躺在床的上,不带半点冷峻的神情,脸上划了许多道伤口,薄唇紧抿,右手被夹板吊着,左手也用纱布包住。
看起来看狼狈不堪。
苏鸢别过脸,抬头看着天花板,泪水还是砸在了地上。
见状,林楠后退两步,直接关上房门出去。
“司暻容,你这个蠢货!”苏鸢咬牙,瞪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男人。
“知不知道你差点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了,叫我怎么办?”
她哭,转又变成笑。
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说着她小心的擦拭着男人脸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像是在擦拭多年的珍宝。
她握住男人的手,只是静静的看着,思绪万千。
忽然床的男人咳嗽了一声。
苏鸢立马起身,看着他。
司暻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影像和梦里的汇聚在一起。
他勾唇哑声一笑,“哭了?”
苏鸢抬头,抹了两把眼泪,才说,“你好好的,我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没哭?”眼睛都肿成桃子了。
耳朵里嗡嗡作响,苏鸢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听起来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他回应了一声,苏鸢立马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随即按响床头的铃。
“你听得见我说话?”明明护士和林楠都说司暻容可能伤到耳膜,可是现在他和自己对答如流,半点没有失聪的迹象。
司暻容歪头,看着她,脑海迅速的将苏鸢的话分析了一遍,才皱眉看着她,“你说什么?”
阴沉的眸子似乎是怀疑刚刚的声音。
苏鸢眼睛里闪的光暗淡了些,“你到底听不听得清我的说话?”
司暻容依旧看着她,不说一句。
“这样呢,听得见吗?”苏鸢俯身趴在床上,贴在司暻容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