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威廉皱眉,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上的纱布,半天才说,“我今天看到江宁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他本来就是这的医生。”安夏的动作没停,但是手上的节奏却乱了,幸好床上的人对这个半点不在行。
“也是,我出来帝都,你打不打算带我出去玩?”男人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视线不时瞟向安夏。
安夏这才看向他,“纪大少爷这身家样貌,多少闺阁少女追捧,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医院里?”
她也不知道纪威廉到底安得什么心,总是在她面前晃荡,明知她现在听不得“江宁”二字,却缺心眼一样的三句不离嘴。
“我这不是伤了吗。”纪威廉笑笑。
病房内又是一阵寂静,他抬头看着安夏毛毛躁躁的样子,不由会心一笑。
安夏本就是大手大脚的女人,做不来精细的手工活,现在只是织了个开头,脑子就糊成一团。
良久,她把东西往沙发上一扔,“我要去看看苏鸢,你呢?”
她只是顺口问一句,也没指望纪威廉会跟上来,谁知道那男人一点也不客气,直接追了上来。
“你还是多笑笑好看。”他还不忘念叨一句。
安夏回头,对着他扯扯嘴角,“纪威廉,你故意的是吧?”
就她像现在的模样,能好好讲话都是好的,还提什么笑?
纪威廉挠头,憨憨笑了一声,“不笑的话看起来就差了一点,不过,也还可以。”勾他的心,足够了。
他都已经在等着安夏嘲弄他一番了,谁知道安夏直接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亲密的模样不言而喻。
他心下了然,抬眸,果然看到江宁带着一众护士刚刚查房回来。
几人视线交错,江宁撇开脸继续和身后的护士交代注意事项。
安夏则是咧嘴嬉笑着看着纪威廉,弄的纪威廉心虚的看着她脸上的纱布,生怕她将伤口撑开。
“江医生,你这个刚刚讲过了。”护士正要下笔写,就发现不对劲。
江宁蹙眉,不好意思的讪笑一声,“是吗?”
他的注意力都在安夏身上,可是安夏的注意力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有一个眼尖的护士认出了安夏,小声嘟囔着,“之前追江医生那会那么殷勤,现在扭头就傍上了别的男人,真是不要脸。”
“你说谁?”旁边的护士没听懂她的话,歪头在后面看了一阵。
“上班时间,不许闲谈,”江宁假意咳嗽了一声,才将小护士的话堵了回去。
结果护士一哄而散,却有一个留了下来。
“江医生,刚刚那个就是你的……”她响了半天的措辞,还是老实的问,“前女友?”
江宁的视线落在她的工牌上,正是给他送早餐的的实习生,陆巧巧。
他抬眸,视线转移到两个人的背影上,声音温润,“上班时间,不谈私事。”
而且这个私事,他也不知道从何谈起。
女孩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她咬住下唇,“她都已经有新男朋友了,江医生也要考虑一下自己了。”
江宁接过她手里的记事本看了一眼,又还了回去,“出错率太高,回去自己提高一下。”
陆巧巧才不想和他谈论公事,“江医生,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但是与旁人无关。”
江宁回答,便抬眸看着走廊的尽头,安夏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上午才受伤的人,晚上就活蹦乱跳,这个女人恢复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另一边,一直走到拐角,安夏才触电般的甩开纪威廉的手臂。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脸上的纱布,不知道是不是刚笑的太狠了,现在伤口隐隐作痛。
有用就拿来用,没用就甩,纪威廉有些委屈,他曲臂放在胸前,漫不经心道,“做戏就做全了,万一被人拆穿了,可就不好了。”
“拆穿就拆穿,我就没怕过什么。”安夏切了一声,带头往楼上走去。
纪威廉跟在后面点点头,嘴角扬起一阵笑意,“你不怕的话,为什么要装模作样?”
“你话很多!”安夏停住脚步,白了对方一眼。
纪威廉耸肩,“其实你跟了我真的挺好,有钱话,也没有情敌,还能时不时的撒娇耍横。”
话音没落,安夏就抬脚扫过去,对方见状,立马闪到一边。
“说不过就动手,不君子。”
安夏不理他,径直朝苏鸢的病房走去。
楼上本该是苏鸢的病房空空荡荡,安夏明知道她是去找司暻容了,不由的鼻子一酸,她拧眉,在床边上坐了下来。
她期待着查房,期待着万一是江宁,可是事实上并不是。
查房的是顾医生,他看到安夏在这里,不由的皱眉,本想转身就走,但是想到了有人的托付,不免多舌一句。
“少笑一点,被到时候伤口崩裂了,又找我哭。”
今天的人都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夏白了他一眼,说道,“顾医生放心,我不会找你哭的。”为这事还不值得。
“查房时间了,你快些回去吧。”
他好心提醒,可是安夏半天不动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顾医生张口,想说江宁今天特意调了查房的区域,要是没见到她,该难过了。
但是他看着眼前的小妮子好像一点都不把江宁放在心上,也不想撮合了。
苏鸢的输液还没完,就带着输液瓶跑到了司暻容的病房,司暻容对她的忽然造访丝毫不稀奇。
但是劫后余生,他倒是生出许多捉弄苏鸢的心思。
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半天不说一个字。
“四爷,别怕,听不见是暂时的,过两天就好了。”一串字落在纸上,娟秀又紧张。
见他眼神落寞,苏鸢将头抵在他的额上,轻声叹气,“我会陪着你,听不听得见都没有关系。”
司暻容盯着她的唇,微微点头。
他有一瞬间感动,又觉得这个丫头傻的可爱。
自从苏冉的事情以后,整个帝都好像都平静下来。
一连在医院住了几天,苏鸢整个人都累的不行,可是司暻容的听力不见半点长进,她不由的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