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念叨一句,江宁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回来,“我听到了,你看着办。”
小护士微皱眉头,打量了一下江宁视线落脚的地方,只有一个苏鸢。
她多看了两眼苏鸢,这才抱着病历本跑开,其余几个护士也前后离开。
“怎么,人要出院了,舍不得了?”顾医生双手插袋,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同事。
此时江宁正在人群里找安夏的身影,“哪里的事情,不过是好朋友,多上点心而已。”
对方恍然大悟般的捂住嘴,“什么样的好朋友值得江医生没日没夜的调班?”
他看着江宁眼下的青黑色,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两人的恋爱全医院都知道,现在不过都是硬着头皮假装不明白而已。
江宁轻笑,“我不是向来工作拼命?”
“你这是不要命!”好友多年,江宁即便不说话,他也看得出来,“哪个医生白天值班,晚上还要守夜?”
他不止一次查夜的时候看到江宁靠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一米八的身子挤在狭窄的椅子上,睡得不踏实,听到半点响动就立马起身,生怕被人发现。
被人拆穿,江宁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难看,“都是我自作多情,你就当没看见。”
顾医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现在人家出院了,你也赶紧滚回去休息。”
“我下午排了手术。”江宁谢了他的一番好意,但是现在只有工作才能让他暂时忘记安夏。
顾医生的手在半空中虚指了一会,最后还是无奈的拍在江宁的肩膀上,“还喜欢就不要放手,小心以后后悔一辈子。”
江宁讪笑,默不作声。
他现在就开始后悔了,可是安夏呢?他有什么理由将安夏圈禁在自己身边。
安夏活泼,跳动,而他无聊至极……
“对了。”临要走,顾医生又喊住他,“你那个朋友的胃不好?”
江宁歪头,疑惑的嗯了一声,“说详细点。”
“住院这两天,她让那个老外帮她买了几次胃药和止疼药了,不介意的话你去问问,最好是建议她回来做一个全面检查。”
“你可以直接通知她吗?”江宁的视线瞟过恩爱的两人,一脸尴尬。
顾医生耸肩,“这件事我和她说过了,但是她不是很配合,我怀疑是胃癌。”
“胃……”江宁的嘴角嚅嗫,没能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怎么会呢?
“你看着办吧。”顾医生拍拍他的肩膀,随即走开。
苏鸢见他走开,立马跟了上去,在楼梯转角拦住了他。
“顾医生。”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想要放在对方手里,却被顾医生一把推开了。
“司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苏鸢讪讪一笑,“这是是我拜托你的,自然……”
“江宁是我朋友,也是我的同事,就算你不说我也要帮他。”
义正言辞,不容半点猜忌。
苏鸢这才将东西收回包里,“那事情……怎么样?”
顾医生双手环胸,似笑非笑,“消息传播到位了,做不做就看他们两的了。”
在这个角度,依旧可以看到江宁傻愣着站在原地的模样。
隔着人群,他能看到江宁不停的在手机上编辑东西,删删减减,最后又重新放在手里。
“那安夏的身体状况?”苏鸢紧张。
“只是饮酒过多引发的胃疼,不出意外,活到一百岁没问题。”想到安夏鬼精的模样,顾医生就忍不住轻笑。
这会儿,苏鸢才松了一口气,恰巧姜敏来电催她去开会,她谢顾医生便转身离开。
江宁站在原地踌躇半天,等到想去拦住安夏的时候,安夏和纪威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他抿唇,拨打了苏鸢的电话。
苏鸢刚刚坐进车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个不停。
“江宁?”她接起电话,嘴角带着笑意,可是语气却是疑惑。
江宁应了一声,半晌才说,“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不出意外,必定是安夏的事情。
苏鸢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强,“说吧。”
“安夏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你能不能劝她到医院做检查?”
“我看她挺好的,你不会是想见她没借口吧?”苏鸢轻笑,直接戳穿。
“不是,她真的……”
“我现在还有事,晚点……”苏鸢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一直大手夺走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闯进来的男人,秀眉紧蹙。
“很惊讶?”司暻容轻皱眉头,眸子带笑,顺手将通话挂断。
苏鸢瞥了一眼手机,才点头,“四爷怎么在这?”
“路过,看到你就不想去昊天了。”男人又是一笑。
苏鸢转头看向窗外,果然司暻容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对面,驾驶位上坐着一脸愁容的林楠。
这是昨天的病延续到今天了?
苏鸢讪笑着将手搭在男人的额上,念叨着,“没发烧啊。”
司暻容一把扯过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怎么,不习惯?”
生死一念间,他回忆起来的尽是自己对苏鸢的冷言冷语,所以现在想要温柔相待,谁知这个女人这幅模样。
苏鸢缩回手,“我要去开会了,四爷要不先下车?”
这怎么习惯?感觉像是一只凶猛的老虎忽然变成小白兔,躲在你的脚边,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它什么时候又要张开血盆大口了。
可是司暻容摇头,“不去,陪你。”
苏鸢没法,眼看着会议时间逼近,只能踩下油门。
好一会,对面的车才离开,林楠看着手机上刚刚查的消息,嘴角擒着的笑意更深。
也不知道司总最近受什么刺激了,活像是变了一个人。
欣荣的会议室内,会议还没有开始,气氛就降到冰点。
众人低头不语,姜敏也是死死咬住下唇,不时的把视线投到窗外。
“你觉得这样真的合适?”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什么合不合适?”苏鸢疑惑。
姜敏叹了口气,悄悄指了一下外面,司暻容百无聊赖的坐在外面,冷眼看着会议室内的一切。
一副冷若冰山的模样,而已难怪大家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