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安夏垂眸,这么多年来,她受过多少伤,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疼了,但是猛的被人这样问起来,她的鼻子发酸。
她抿唇,正要否认,脸上就都了一双温暖的手。
江母的轻柔的手指在她的脸上划过。
“不怕,以后我和阿宁陪着你,不会再让你遇见这样的事情了。”
她喜欢安夏的性子,早就把她当作事亲生女儿了。
现在看到安夏伤神的模样,她心里一紧,眼眶里蓄着泪水。
安夏扯起唇角,将落寞都隐藏起来,“江伯母,我和江宁已经没可能了,但是还是多谢你的厚爱。”
哪怕她自以为是在告诉江母,其实不过是一遍又一遍的自我警告而已。
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就爱胡说八道,我还没同意,再说你把我儿子睡了就想走?”江母半点不怵。
说罢,她直接脱了鞋半躺在沙发上,顺手扯起一块毯子盖在身上。
“你这是……”安夏被她的动作弄懵了,不由的张嘴。
“从现在开始,我就和你住在一起,你在哪我在哪。”
这分明就是无奈。
安夏皱眉,却不知道怎么开解眼前的人,虽说江母和她关系不错,但是好歹是长辈,她既不敢说话重了,可是又不想打电话给江宁。
“没事,你去睡吧,明天早上我会叫你起床。”江母轻笑着闭上眼睛。
看她不想搭理自己,安夏只好转身准备进自己的房间,可是后面的人忽然坐了起来。
“你要是因为脸上的疤,才和江宁分手,那也太看不起他了。”
听着身后的告诫,安夏的脚停在原地,她紧咬着后槽牙,“不是。”
“不是就好,睡吧。”
回到卧室,安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手机上的熟悉的照片,她不由的想起江母的那句话。
不会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两只眼皮打起架来,才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梦里,她的脸上光滑依旧,江宁站在她身边,带着她走在雪地里,四下白茫茫,江宁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挂在她的脖子上。
声音温润的和她说,“这么冷的天气,还不带围巾,想变成冰棍?”
她张开嘴巴,正准备回答,忽然蹦出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抱着她的大腿不撒手,奶声奶气的叫着妈妈。
她低头,就撞见孩子水盈盈的眼眸,和江宁很像。
想着,安夏便抬头,重新看着眼前的江宁,可是江宁忽然离她越来越远,脸上的温柔表情也越来越模糊。
“江宁。”她站在原地,鼻子酸的想哭。
腿边的小家伙也奶声奶气的和她说再见,“对不起了,我要走了。”
走了?
怎么都走了?
你们去哪里?
没等她问出声,脚边的小包子也一蹦一跳的往江宁消失的方向跑过去。
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安夏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其他人,忽然慌了神。
她迈开腿,往雪地深处跑去,白色,一片白色。
笼罩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安夏。”是江宁的声音。
她迅速回头,就看到江宁又站在她身后,手里还牵着刚刚出现的孩子。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和谐的让人嘴角轻轻扬起。
安夏看着他们,会心一笑。
正要走过去,就听到江宁又说了一句,“安夏,再见。”
一阵风过,两人的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脸幸福的看着江宁,江宁也熟练的牵着对方的手。
一家三口,好不幸福。
“安夏,再见了。”
江宁重复一句,便牵着两人往雪地深处走去。
安夏的心像是被人丢在了地上,踩在脚下,用力的碾压,一阵一阵的疼,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要!江宁!”她大喊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睡衣已经被汗湿了,几缕头发贴在脸上,即便知道是在做梦,她也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怕。
明知道有这一天,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去接受。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声,吓的她一个激灵。
她半眯着眼睛看向手机,上面是纪威廉新发的消息。
“我在你家楼下,快下来。”
她抬手捏了下眉心,这才起身站到窗户前,果然楼下的车旁站着一个人,在黑夜里尤为扎眼。
“搞什么鬼?”安夏回了一条短信。
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何况纪威廉也已经很久没有找她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不免疑惑。
“苏冉的事情你还查吗?”一会,手机亮了起来。
“查。”
安夏只回了一个字,便从柜子里找出衣服,换下睡衣,她有顺手将头发高高竖起,除了江宁,她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走出卧室的时候,她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已经熟睡的江氏,这才提着鞋子出门。
谁知刚刚跑跑到电梯门口,就被一个黑影直接揽进怀里。
她要挣扎却挣扎不开。
“好久没见你了。”纪威廉将人牢牢控制在双臂之间,声音温柔,“想我没有?”
安夏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上乱摸,她皱眉,不悦道,“你不会又是骗我吧?”
反正每次只要和这个人呆在一起就不会有好事。
她都已经习惯了。
“你抽烟?”忽然纪威廉松开手。眼神诧异的看着安夏,刚刚在小女人的身上,他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夹杂着薄荷的香味,虽然很好闻,但是他不喜欢。
安夏抬眸,大大方方的看着对方,“没见过?”
抽烟是最近才沾染上的,最近她总想借酒消愁,可是做事的时候她又必须全神贯注,所以只能用尼古丁麻痹自己。
效果不大,时不时把她的眼泪都呛出来,可是也算是找了一个流泪的理由。
纪威廉明知却只是轻笑,大手在她的脑袋上蹂躏一番,视线落在疤痕上,淡淡地说道,“又好了些。”
不管怎么样,安夏就是安夏。
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安夏扯起唇角,露出娇媚的笑容,“这可是我保护一个女人得到的勋章,最好永远在脸上,威风。”
“我知道向清斯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