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之后,冯保亮又带冯三叔去了澡堂一趟。
两人搓了澡,在澡堂大通铺睡了一觉,醒来时候天色黑了下来。
冯保亮从怀中掏出怀表,时间是夜晚七点钟。
叫醒冯三叔,出了澡堂,路过一家二荤铺,冯保亮花了贰角买了一斤酱肉。
在望德楼,那四盘招牌菜,四个大洋。
真忒贵!普通人根本吃不起。
这酱肉是给冯奶奶买的,纯粹是冯保亮惭愧心在作怪。
白天,他与冯三叔大吃大喝的,把老人家晾在家里,简直是不肖之徒。
虽然知晓,这酱肉最终还是便宜了他和冯三叔两人,不过,带回去权当安慰自己良心了。
回到大杂院,果然,冯奶奶正等着两人回来吃饭,见两人回来,冯奶奶高兴不已,从炕上下来准备开饭。
“娘,我中午吃饱了,晚上喝点汤就行。”冯三叔醉晕晕去灶台铁锅舀了一大勺面汤,咕咚咕咚喝完,躺在炕上睡了过去。
中午那一壶酒,冯三叔一人喝完,眼下他人还没有彻底清醒。
冯奶奶闻到了酒味,她急忙转头询问冯保亮,“亮子,你三叔喝酒了?”
“是啊!喝了半大壶酒。奶,你别担心,他睡过一觉了。”冯保亮含笑解释。
“哦?”冯奶奶给冯三叔盖严实被褥,这才询问冯保亮事情。
冯保亮按照事先编好的情况讲了。
得知儿子通过东家这一关,一月有二十个大洋,冯奶奶高兴坏了,她连连感叹积了阴德,冯家时来运转了。
冯奶奶越说越高兴,她打定主意,明天去法源寺上香。
法源寺在菜市口南大街那一片,寺庙始于唐代,有一千多历史,闻名四九城。
那里香火很盛,老人们觉得很灵验。
“奶,明天让三叔陪你老一起去吧!”冯保亮提议。
“不用,奶腿脚很好,早去早回,不耽误早饭。对了,你大哥相亲回来了,人家姑娘父母对他很满意呢!过几天就定下来。”
“哦?这么快?”
“是啊!但愿不要出了篓子!糟蹋了你姑奶奶的一番心意!”冯奶奶念叨着,把晚饭放在饭桌上。
糊饼儿馍竹筐,四碗面汤儿,一盘咸菜丝炒白菜,热气腾腾的摆了一桌子。
之后,冯奶奶去东厢房叫几个孩子过来吃。
冯保亮取来盘子,往盘子内拨了半斤酱肉。
这时候,老三冯保孝最先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看到酱肉之后,顿时双眼发亮,吞咽口水。
“二哥!你回来了!”冯保孝小跑进来,强忍着不看盘子的酱肉,朝冯保亮露出一张巴结笑脸。
第二个小人影便是冯宝妹,她迅疾跑来,身体趴在饭桌,去抓盘中的酱肉。
冯保亮拦住她的小手臂,朝老三冯保孝吩咐,“吃饭先去洗手!带着宝妹去洗。”
“我不!我不!”冯宝妹蹲下来,耍性子要哭闹。
冯保亮懒得多言,朝老三冯保孝吩咐,“快去!”
冯奶奶抱着冯宝花进来,立即道:“锅内有热水,六孙儿,听你二哥的,带宝妹去洗。”
“嗯!”老三冯保孝无奈答应一声,拉起泫然欲泣的冯宝妹去洗手。
冯宝妹挣扎几下无果,只好乖乖的去洗手。
她一步三回头,频频望着那盘酱肉。
仿佛害怕下一刻消失一般。
冯奶奶抱着小幺妹在中间坐了下来,她朝冯保亮叹了一口气,“三孙,你大哥不来吃饭。”
“奶,你也别太多想,老大将来成家立业,最终也要分开吃。”冯保亮劝慰。
冯奶奶点头,目光落在饭桌那一盘酱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三孙,你手里的钱还没花完?……这样下去不行啊!日子不是这样过的,不攒钱怎能娶到媳妇呢?”
“奶,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一盘肉让三个小家伙在饭桌鸡飞蛋打,热闹不已。
冯奶奶很高兴,她也尝了几口。
老人家始终惦记着孩子,好吃的也留给孩子,自己舍不得多吃。
冯奶奶对孩子的爱,很淳朴很真挚。
冯保亮很庆幸,身边有这么一名老人家。
否则,面对冯黑子的时候,他焉能忍得住心中的煞气?……。
晚饭过后,冯保亮指挥着老三冯保孝,四妹冯宝妹洗刷碗筷。
这两个孩子不太情愿干,冯保亮亲自带着两人洗碗筷,擦饭桌,刷洗大铁锅。
洗刷干净之后,冯保亮朝气鼓鼓的冯宝妹和老三冯保孝道:“以后,你们谁每天帮奶烧火做饭刷锅,我就给一个铜板。”
“真的?”
“真的?”……。冯保孝,冯宝妹两人双眼放光,喜出望外。
“当然了!我何时骗过你们?”冯保亮微笑。
“二哥,让我来!”冯保孝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急忙凑上前来喊道。
“二哥,我!”冯宝妹小手抓住冯保亮衣角,抬起小脑袋来,双眼全是渴望。
“你太小,你根本不会做饭。”老三冯保孝立即推开妹妹。
“哇!……。”冯宝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回过头去朝炕上的冯奶奶告状,“奶奶!三哥欺负我。”
“好了,宝妹别哭!……哎呀!三孙,好端端的提钱干什么?给钱这事情……奶不同意你的馊主意。”冯奶奶皱眉。
“奶,老三和四妹在外面乱跑也不是长久法子,让他们在家干点活也挺好的。”
“说的也是!不过,三孙,不要给钱。现在给,长大了还了得?”
“奶,这钱是给两人买零食,不多。”
这时,栋子和张学才两人从外面进来。
冯奶奶闭嘴不谈了。……。
等大家都睡去。
冯保亮关了房门,翻开报纸躺在炕上看。
在外人看来是看报,其实是……冯保亮意念进入面板空间,欣赏着里面存放的三十件“清三代”瓷瓶。
这些瓷瓶隽秀娇巧,样子优雅尊贵,有的敞口微撇,深弧腹,圈底足。有的瓷胎细腻,坚致缜密,胎体轻薄。有的内壁施白釉,温润莹美,外壁通施天蓝珐琅彩釉,厚润匀净。有的色若青天,美如云渺。有的绘画技巧高超,突出花卉的立体质感,技艺细腻生动,鲜活灵动。
上面瓶子有年款以楷书或篆书的“大清康熙年制”,“康熙御制”,“大清雍正年制”,“雍正年制”,“大清乾隆年制”,“乾隆年制”等,款字多落于器物外底,款字颜色有青花,蓝料彩,金彩等。
唯有乾隆官窑款识以篆书为主,排列方式有六字三行,一行横书,环书等。
这些瓷瓶釉色或浅而发蓝,或灿如华辉,淡雅,呈色匀净,赏心悦目。
其中,一尊青花观音尊,尊撇口,长颈,溜肩,腹以下渐敛,近足处外撇,圈足,这通体青花,外观雍容华贵,娇艳富丽,高贵典雅,气度不凡,可称三十件瓷瓶里面的扛鼎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