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丰商行一共有八个常规品种,红,青,紫,蓝,青,绿,黑,灰。
冯保亮每个品种要一百匹,一共是八百匹。
布匹价格是一尺一角,一匹四十尺,一共四个大洋。
八百匹就是三千二百大洋。
冯保亮递上银票,聂经理高兴收了,立即安排商行伙计出货。
聂经理见冯保亮用洋车拉货回去,他立即不淡定了。
“冯公子,你是大主顾,我们免费送货到铺子。不知贵铺子在……?”
“在菜市口南大街与白纸坊大街路口,……谢谢聂经理好意,不过,我们也不能闲着,能拉多少是多少!”
“这……好!好!我立即叫来马车!”
聂经理打了个电话,很快,五辆马车从外面过来了。
商行伙计和车夫们立即装货起来。
眼瞅着仓库的布匹源源不断的搬到马车上,没有停下的意思,其他商铺伙计立即回商行大堂报信。
其他铺子老板炸了锅,都冲到仓库围住了聂经理。
“聂爷,怎么回事啊?这货要……要去哪里呢?”
“对啊!听大家说,这仓库的货都要搬空了,这是谁家这么财大气粗啊?”
“聂爷!你必须给我们留一些啊!”……。
“诸位!诸位!不要急,一天后,我们恒丰商行有一千匹布达到,满足各位提货。至于……眼下……对不起!这仓库的货都被冯公子包了!……我给大家道歉了,请诸君耐心等待。对不起!对不起!……。”
聂经理连连鞠躬着,一副道歉诚恳样子。
只是……他嘴角上扬的那得意笑容,一直就没有消失过。……。
五辆马车装满,由冯三叔在前方领路。
老三冯保孝,栋子,张学才三人留在恒丰商行看护剩下的布匹。
冯保亮拉着半车布,用麻绳系在最后一辆马车车梁上。……。
五辆马车来回跑了三趟,八百匹布全都进了铺子。
冯保亮感谢了车夫们,给了五人每人一个大洋,车夫们一脸欢喜驾着马车去了。
这时候,太阳西斜,阳光刺眼。
冯保亮掏出怀表,瞅了一眼。
下午两点多钟。
在看大家饥肠辘辘,筋疲力尽。
冯保亮从远处的一家羊肉馆,要了五大碗羊肉汤,凉拌羊杂碎,锅盔等,让大家饱食一餐。
老三冯保孝狼吞虎咽,那三盘凉拌羊杂碎被他筷子搅动的狼藉一片,洒落到盘外四角去了。
“瞧瞧!没出息样子!”冯三叔放下碗,用筷子点了点老三冯保孝的脑袋,连连摇头不已。
这三盘羊杂碎被老三冯保孝挥霍了,他那碗羊肉汤和锅盔都没动呢!
相比老三冯保孝的恶鬼模样,栋子和张学才两人明显文明了很多。
两人跟随冯保亮有一阵子了,早解了对肉类的馋嘴。
至于冯三叔,在望德楼吃过燕窝海参等大菜,胃口味觉已经提高了。
“得嘞!肚子别撑坏了!三叔,把他那碗羊肉汤让他留在晚上吃。”说完,冯保亮站了起来,朝铺子大堂走去。
铺子门口,有一对母女一脸好奇进来。
这是有生意了,冯保亮自然要去接待。
“太太,小姐,要布吗?”
“这……铺子都有什么布?”
“魔都的恒丰牌!八种印花颜色,不瞒您,我们铺子是恒丰纱厂直销,整个四九城,只有我们这里价格最低。”
“哦?一尺多少?”
“一尺一角三分!”
“啊?……是好布吗?取下来让我们瞧瞧。”
“好勒!……您瞧!……恒丰牌!这牌子在魔都可是时髦货,送人最有面子了。”
“真的呀!……我们要六尺六。”
“好勒!……您稍等!”
等那对母女离开后,陆续有客人进铺子问价,扯洋布。
冯保亮知晓,中秋节将要来临,这几天是布铺生意最好的时候。
冯保亮立即让大家换上新衣服,另外让冯三叔在木牌写了广告招牌,放在铺子门口。
——本布铺开张酬谢八方来客,价格一尺一角三分,先来先得。
木牌放到铺子门口,入铺子的人影渐渐多了起来。
冯保亮仍然不满足,他带着老三冯保孝去铺子门前吆喝。
“便宜了!好布一角三分一尺!先生,要不要?”
“便宜了!好布一角三分一尺!太太,要不要?”……。
冯保亮在铺子大门口拦着人询问,入铺子的顾客立马多了起来,人影络绎不绝。
店内三人扯布忙的照顾不来,冯保亮让老三冯保孝留在外面吆喝,他去铺内帮忙。……。
“便宜了!好布要不要?”……。
老三冯保孝朝自己面前过往的人嗫嚅喊道,声音弱不可闻。
他未语先红,局促不安。
那样子像是个刚出大院的小姑娘。
好在,过往的行人惊讶铺子里的热闹,大家都脚下一个拐弯,好奇入了铺子。
“一尺一角三分!四九城最低价,我们魔都恒丰纱厂直销。”冯保亮给顾客扯布,也不忘了朝进来的人群大声吆喝。
“这布怎么这么便宜?别的要一角五呢!”
“真的是恒丰牌的!不错!”
“纱厂直销!怪不得便宜两分呢!”……。
眨眼到了傍晚,铺子灯火通明,人流反而更加多了,门前开始拥挤起来。
白纸坊大街附近的,万寿宫附近,菜市口附近的,……逛百米远陶然亭的游人,路过的路人,回家的居民,……大家闻讯而来,都加入了购买队伍之中。
人流爆了!生意爆了!
一直到深夜十点,等送走最后几名顾客,冯保亮自觉大拇指抽搐,隐隐发痛。
剪刀握的太久了!大拇指磨掉了一层皮!
这不是冯保亮一人,冯三叔,栋子,张学才也是这种惨状。
关了铺门,冯保亮取来烧酒,倒了半碗,给大家消毒。
老三冯保孝急忙给大家端上晚饭。
这顿晚饭很丰盛,道口烧鸡,猪头肉,熏鱼,酱肉四个大菜。
剩下是羊肉汤以及一筐锅盔。
五人落座之后,很快,满满的一桌子肉菜席卷一空。
“嗝!嗝!”
栋子和张学才打着饱嗝,揉着肚皮,一脸幸福样子。
“唉!都没出息的样子。”冯三叔缓缓放下筷子,端起茶浅浅尝了一口。
张学才尴尬一笑,眼珠一转,好奇询问,“长富叔,怎么不见铺子东家的人?”
“呵呵!亮子是东家救命恩人,人家敞亮。这铺子归亮子管理,一切都是亮子说的算。”冯三叔淡淡解释。
“哦!……东家对亮子真是信任啊!”张学才感慨。
“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是这样!……学才,好好干,以后,我给你涨月钱。”冯三叔严肃道。
张学才嘴角一咧,目光去看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