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亮听了贾管事质问这话,瞬间明白贾管事与蓝一贵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不然,贾管事也不会如此态度。
回想着蓝一贵对贾管事恭敬态度和贾管事对蓝一贵严厉态度,一瞬间,冯保亮琢磨出味来。
“贾爷,冤枉啊!我也想和蓝掌柜合作,可是……我做不了主的。你也知晓,我以前就是个臭拉车的。”冯保亮急忙苦笑,赔不是。
贾管事双眼一眯,手掌捋了捋下巴小短胡须,含笑起来。
“你不提我倒忘了,小子,明天过来帮忙。金公馆需要一些人力车夫,你……。”贾管事捋胡须手指朝冯保亮一指,神色一肃,“你算一个。”
“啊?”冯保亮一呆。
“怎么?不愿意?”贾管事皱眉。
“不,不。”冯保亮连连摆手,挤出笑脸来,“我一时惊讶。……贾爷,贵府邸不是有轿车吗?”
“多嘴,让你来就来。对了,车子必须是新的。明白吗?”贾管事板着脸严肃起来。
“明白,明白!贾爷,你看,我新开张了一个布铺,想请贾爷在市面照顾一下。”
“这事啊?……你去找蓝掌柜,他教你如何做,去吧!……我眼下很忙,可没工夫与你多讲。”
“是,是!贾爷你忙,冯亮子告辞了。”……。
冯保亮一无所获出了后门房,缓缓走在帽儿巷。
经过刚才谈话,冯保亮发现贾管事胃口很大啊!
尤其是……他与蓝一贵的关系……非同寻常。
有了这层关系,为何蓝一贵在后来犯了事情,得罪了一名司令副官而逃之夭夭?
不用猜,这是金公馆大厦倾倒之后的事情了。……。
忽然,后面有窃窃私语声音传来。
“咱们姑娘也是,好出风头。……好好的三少奶奶不做,非要和人家大少奶奶比,她不知道人家大少奶奶永远比她高一头。”
“高两头呢!中间还有个二少奶奶,我看,咱们府邸姑娘从小好强,到了金公馆也改不了。”
“你说对了,咱们姑娘常常讲,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她呀,心气高着呢!”
“对,眼下,她又捏合白姑娘和金七爷……这事啊!我看悬。”
“是啊!糊涂着呢!还都没有定亲,就玩在一起了。呵呵,将来说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嘘,小声点,前边有人。”……。
等两个老妈子擦肩而过时候,冯保亮猛的一转身,朝两人一笑,把两个挽着竹篮子的老妈子吓了一跳。
“我是琉璃厂的古董商,正要送三少奶奶东西,不知贵府邸地址,如果好心告知,重重酬谢。”
冯保亮说着掏出两个大洋来,伸手递给两个老妈子。
两个老妈子对视一眼,之后,一张老脸全是警惕之色。
“你听见了我们谈话?”
“不!……没有听见。”
“诓谁呢?我们眼睛没瞎。”
“这……。”冯保亮一笑,从口袋掏出十个大洋来,“两位婆婆,这些够了吗?”
“够了!够了!”两个老妈子急忙接了大洋,平分了。
“小先生,你千万别说我们坏话。”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小人。”
“嗯!看你也怪顺眼的……告诉你吧!就在崇文门内大街苏州胡同。”
“多谢,多谢!”……。
帽儿巷口,冯保亮目送两个老妈子远去,他来到大街拦了一辆洋车,朝崇文门赶去。
金公馆三少奶奶王玉芬这个人心直口快,又是白公馆白雄起的表妹,未来会风光一阵子。
既然五彩大盘要出手,这个三少奶奶便是最好的目标了。
以后有了钱,说不定从她身上买回来。
要知道,这万历五彩龙纹大盘在后来是国宝级文物。
等到了地方,冯保亮转到无人地方,把手提箱从面板空间取来,提在手中。
戴上帽子,戴上墨镜,冯保亮顺着胡同摸索而去。
等看到那高墙大门,门匾是王家大宅四个字的时候,冯保亮猜测,这一定是金公馆三少奶奶王玉芬之家了。
朱漆大门半掩着,门上还挂着对联。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门楹是“德善之家”。
在上方王家大宅门匾雕刻着精致的图案,岁月的痕迹在这些细节点滴凝结。
有一名戴着老布帽的门房老者在门房里面打盹晒太阳。
冯保亮走了过去,这老者猛然惊醒,抬头一脸疑窦望着冯保亮。
冯保亮摘下帽子,放在胸前欠身施礼,“我是七爷的朋友,过来给三少奶奶送东西。”
“啊?什么东西?”门房老者惊讶,手掌撑开布帽,挠了挠后脑勺。
“古董,请转告三少奶奶,整个四九城独此一份。”冯保亮夸张说。
“哦!”门房老者急忙点头,他转身朝里面小跑……跑了两步,他猛然止步,一脸狐疑回头,“对了,你谁啊?”
冯保亮一笑,“你尽管回禀就是,三少奶奶是认识我的。”
门房老者这才放心下来,急忙迅疾去了。
等过了一阵子,老者来请冯保亮,引入大院。
绕过影壁,一踏入院落,冯保亮便能感受到一种宁静而古朴的气息。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因年代久远而显得光滑。四周是整齐的厢房,灰瓦覆顶,青砖墙体,房屋木窗格上斑驳的油漆透露出沧桑。
远处有一亭台。
一张石桌和几只石凳静静地摆放着,似乎在等待着昔日的主人闲暇时的光临。
转过几次回廊,冯保亮被领到中院一个西跨院。
那西跨院正堂门前挂着红彤彤的对联和大红灯笼。
房门开着,屋内坐着几个女子和两个男子。
屋内摆设考究,一张八仙桌位于中央,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旁边则是几本散发着墨香的古籍。中堂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笔墨间透出一股浓浓的文人气息。
王玉芬端坐中堂太师椅之上,她的头发盘成一个精致的云髻,波浪发卷下几缕发丝散落在耳边,添了几分柔和。那耳垂上悬挂着一对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映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她穿着一袭宝蓝色绸缎旗袍,领口和袖口镶着细密的紫色蕾丝,那是一种不经意的奢华。
旗袍剪裁得体,既突显了她曲线玲珑的身段,又不失端庄典雅。
她微微上扬的柳叶眉像蝴蝶展翅,她眼角轻轻上挑,犹如桃花初绽透露出一丝妩媚。
在王玉芬下方几张长椅坐着几个女眷,她们穿金戴银,珠光宝气,富贵气势逼人。
最末的两个座位是一老一青两个男子,老者五十多岁的样子,身穿长衫,戴着眼镜,一副学者模样。
另一名是留着分头的青年,一身西装,手腕戴着金表,金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