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亮和冯妈进入大杂院，周围没有人影，在远处却站满了人影，大家伸长脖子朝范五爷房子方向瞧去。
那里传来喧嚣声音，裹加着道道吼声。
由于距离太远，言语模糊不清。
冯保亮和冯妈加快了脚步。
远处有人转头看到了冯保亮，立即大喊起来，“亮子回来了。”
那站立的众人齐齐转头，朝大杂院走道张望。
“亮子回来了。”牛三孩大喊。
“亮子回来了。”……。
大家喊了起来，大声招呼冯保亮。
“亮子，快来，你爹在发酒疯。”刘大爷大喊，满脸焦急。
“亮子，你爹发酒疯，打了你奶。”王大妈愤慨大喊。
“亮子，你爹打了你大哥，你三叔他们。”……。
接着，大家纷纷补充，大良子，文三，范五爷赫然在列。
姥姥的！
这冯黑子今天彻底发疯了不成？
冯保亮脸色黑了下来，难看至极。
他与冯妈穿过人群，来到了范五爷那小院落。
只见冯黑子手握柴刀，站立在院落中心，朝正堂门口的范五爷破口大骂不休。
“你这个破落户，摆什么臭架子教训老子？”
“你范五就是秋后的蚂蚱。”
“你范五狗闹耗子，王八吃秤砣，敢管老子的事情？瞎了你的狗眼了。”
“你就是个傻帽儿，欠收拾。老子的事情，也敢插手，活得不耐烦了。”……。
冯黑子满脸酒气，嘴中也喷着热气儿，一张脸红如烈火，双眼赤红，额头青筋凸起，五官狰狞，人摇摇晃晃的，挥舞着手中柴刀，骂骂咧咧指着范五爷。
范五爷脸色铁青，冯黑子话语落在他耳中仿佛落在他身上割肉一般的痛，让范五爷身体微微颤动，一张脸甭提多难看了。
在范五爷身后是冯三叔，他鼻青脸肿，额头破了一个伤口，流了血。
另一边是大良子和文三，两人也满脸血渍，一副惊魂未定样子。
在三人后面是佟奉全，他瞪大双眼，表情不可名状。
“亮子！快溜，你爹发疯了。”冯三叔第一个注意到冯保亮，他立即大喊，面露焦急。
这话落在冯保亮耳中，让冯保亮整个人提高了警惕，他立即转身看向人群之中看热闹的牛三孩，“三孩，十个大洋，帮我制住我爹。”
牛三孩听了，顿时心动起来了，只是……他看向已经缓缓转过身来的冯黑子，目光落在那柴刀上面，面露踌躇之色。
“二十大洋。”冯保亮高呼，又朝人群男人们扫视一眼，“有一个算一个，当场给钱。”
“我来！”
“我来！”
“我来！”……。
骤然间，人群走出几名男子，大家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只是……脚步踌躇不前。
牛三孩见有人抢活顿时急了，他朝冯保亮大喊，“我一人足矣。”
说完，一个飞奔，来到了冯保亮面前。
这牛三孩很清楚的知道，冯保亮已经今非昔比，能够不眨眼抛出二十大洋，这种气魄，是做大事的人。
“嘿嘿！……嘿嘿！”冯黑子终于看清楚了冯保亮。
他紧握柴刀，发出森然冷笑来。
“小兔崽子，越来越邪乎了。老子今天要收拾你，让你知道老子揍死儿子，天经地义。过来，给老子过来。你这狗东西，老子权当没你这个狗儿子。过来，给老子过来。”
冯黑子举起柴刀指着冯保亮这边，破口大骂，神情颇为激动。
冯保亮置若罔闻，而是开口询问面前的牛三孩，“你一人行不？再找一个同伴，你们平分二十大洋。”
牛三孩人顿时一振，转头朝人群大喊，“二秃子，你过来。”
二秃子是大杂院另一户菜贩子儿子，这家伙身体壮如牛，一直跟着牛三孩在大街混。
原因，这二秃子好肉，胃口又大，他家负担不起这家伙的口粮。
二秃子跑了过来，他身材魁梧，大脑袋秃顶，剃了个光头，看上去像是个胖和尚。
“三哥，你吩咐。”二秃子瓮声瓮气看向牛三孩。
“我们上！”牛三孩招呼二秃子一声，朝冯黑子迎了上去。
两人奔向冯黑子，冯保亮也没有闲着，他让冯妈躲到一边观战，又掏出一个大洋，让人去请警署的人过来。
这人得了大洋，兴奋去了。
冯保亮转过身来观战。
这时候，牛三孩和二秃子两人一前一后围住了冯黑子。
冯黑子被两人行为激怒了，他张牙舞爪挥舞柴刀，骂骂咧咧的朝四周狂砍。
这冯黑子学过军中武操，倒也有些章法，让牛三孩和二秃子两人一时不敢近身搏斗。
范五爷见有人终于出手收拾冯黑子，又看到场面僵持下来，他朝冯保亮大喊，“亮子，让大家帮忙，取长棍和竹竿过来。”
冯保亮听了转身，朝人群喊，“取长棍竹竿过来的，我冯保亮给他一个大子儿。”
“我去！”
“我去！”……。
很快，一波人转身撒腿就跑。
片刻功夫，大家带来竹竿和长棍。
“捅他！”范五爷绕道跑过来夺过一人竹竿大喊，带领大家上前。
很快，众人拿起竹竿，长棍朝冯黑子围堵而去。
一排排竹竿和长棍捅到冯黑子脑袋上，脸上，身体上，双腿上，……疼的冯黑子大吼怪叫，手中的柴刀砍在棍子里面，一时难以挣脱。
牛三孩看到机会，顿时上前一脚踢在冯黑子肚皮之上，把冯黑子踢得身体倒退，手脱了柴刀。
“咣当。”柴刀被贯力带了出来，落地。
牛三孩一个猛冲，一脚落在冯黑子肩膀之上，让冯黑子怪叫一声，仰面朝天栽倒地面。
牛三孩双脚落地，那二秃子冲了过去，单脚猛然砸在在冯黑子肚皮上，让冯黑子身体骤然一缩，四肢抽动起来，哀嚎不已。
二秃子另一脚要落下去，被牛三孩叫住，“停，二秃子，等亮爷吩咐。”
“揍！给我狠狠地揍。姥姥的，敢骂五爷我了，敢打老娘了，敢杀人了！这种祸害留着干什么？给我狠狠揍。”范五爷铁青着脸过来，他狠狠地踢了冯黑子几脚。
“啊！……。”冯黑子杀猪一般惨叫起来，语气响亮。
“杀人了！杀人了！……。”同时，冯黑子不要脸大喊起来。
“还他娘的装疯？来人，都收拾他一下。”范五爷大怒，朝众人喝道。
一排排竹竿和木棍捅向冯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