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我的每日运动资产】
【昨日步行:80012】
【昨日跑步:2300】
【昨日骑车:0】
【昨日拉车:18】
【结算步行收益:80012厘】
【结算跑步收益:2300分】
【结算骑车收益:0】
【结算拉车收益:18金】
【昨日总收益:103.012元】
【我的总资产:100金383.154元】
冯保亮一早开了铺子,拿起扫帚打扫铺子门前走道,这时候,远处白纸坊路口有一名胸前挎着布包装满报纸的报童沿路走来。
报童身材消瘦,一张小脸黝黑紫红,头发蓬乱如枯草,被清晨冷风吹得更加凌乱,衣服破旧不堪,裤子缝补一块块补丁,那草鞋边缘磨破,露出了他的脚趾头。
他瑟缩着身体,双手环抱布包,试图留住些许温暖。
等他来到亮子布铺门前,他仰起头来,凝视着门匾,一副思索表情。
冯保亮手中的扫帚停了下来。
这报童看着熟脸,让冯保亮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这时候,老三冯保孝从铺子出来,迎面对上了这报童。
“先生,要订报吗?”报童欠身,朝同龄人挤出一丝讨好笑脸。
冯保孝挠了挠后脑勺,他朝冯保亮望来,“二哥?”
“多少钱?”冯保亮走了过来,把扫帚交给了老三。
这报童已经转过身来,他看到冯保亮之后,认真打量一番,小脸露出了惊喜之色,“先生,我们见过,当时,你还赏了我钱呢!”
“哦?……在什么地方?”冯保亮询问。
“在礼王府大街那里啊!”
“是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家搬到这里了!”
“哦!我想起来了,……晨报怎么订?”
“先生,一月一个大洋一百个铜板,我给先生最低价,一个大洋六十个铜板。”
“行!你来。”
冯保亮点头,朝铺子走去。
勇子一脸激动和紧张跟在冯保亮后面。
铺子内,栋子和张学才两人一脸好奇瞅着小报童勇子。
冯保亮吩咐栋子去楼上厨房拿一个大碗倒一碗热水来,栋子急忙答应去了,冯保亮在长椅坐了下来,张学才凑了过来,站在冯保亮身后。
冯保亮瞅着勇子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一个月能挣多少??”
勇子顿时紧张了,怯怯道:“大家叫我勇子,十岁了,我每月能挣三个大洋左右。”
“你一天能卖多少份?”
“先生,只有早上和中午,大概二十份左右。”
“这是一个大洋了,每月就是三十大洋,你每天能卖三十大洋,为何每月只有三个大洋报酬?”
“先生!钱要上缴报头,我每天大概要给报头一个大洋报费。”
“是吗?真辛苦,你下午做什么?”
“去捡柴,捡煤块。”
“哦!……。下午你来这里,你帮我跑腿,我给你一百个铜板。”
“真的?谢谢先生。”
“无妨,这是缘分吧!……喝了这碗热水再走吧。”……。
订了一个月晨报,勇子高兴去了。
冯保亮打开晨钟报,细看上面新闻。
湘南战事爆发,两广出兵援湘,南北对峙为主要形式的护法战争最终拉开了序幕。
各界名流纷纷在报刊发表评论。……。
晨钟报主刊刊登的是主编李大钊先生的评论,占据了首版偌大版面。
翻到最后,冯保亮最终看到了关于南城警署消息的报道。
篇幅占了一大角落,言辞锐利,直指要害,……这一百大洋没白花。
冯保亮一脸满意放下报纸,喝茶沉思起来。
过了一阵子,冯三叔,老大,大良子,文三四人从大杂院过来了。
大家吃了早饭,大良子和文三两人拉着布匹继续去天桥。
这两天铺子生意下降,冯三叔把冯保亮拉到一边,面露忧虑,“亮子,要不……咱们降价,以一尺一角四分出手?我听人家说了,有些铺子对待熟人陌生人是两个价格呢!”
冯保亮想了想,微微摇头,“不用,等过一阵子,铺子请个缝纫师傅,咱们现场给顾客裁衣服做。到时候,你带领大家都要学。”
冯三叔一惊,“裁缝?这要洋机啊?老贵了。”
“无妨!贵有贵的理由。对了,铺子也要进购一批土布。这事情我来忙,你嘛,打听一下,哪个缝纫师傅手艺好?咱们请来,这事情交给你了。”冯保亮交代。
“我还要看铺子呢!”冯三叔抱怨。
冯保亮听了一笑,“这事不急,等闲下来再说。”
……。
南城警署。
张署佐下了洋车,进入警署大门。
他蓦然一怔,发现一众同僚全部站在院内立定,气氛有些低沉肃然。
那李署长正黑着脸巡视大家,面色阴沉似水。
李署长一抬头,看到张署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张兄弟,来了?”
张署佐急忙上前,行了礼,“卑职见过署长。”
李署长一笑,“你来得正好,咱们南城警署有出息了,上了报刊。这件恶性群体事件关系到你……等会儿,总署的李处长要过来,张兄弟,你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才对。”
张署佐并没有看报,他一脸茫然不解,低头朝李署长赔笑,“署长,卑职没有看到报纸……你说的是……昨天案子吗?”
“没错,上了报了,咱们南城警署丢了脸,总署也没面子。你说……这事情怎能不让李处长着急?”李署长笑眯眯道。
张署佐听了,他急忙把李署长拉到一边,悄声解释,“署长,昨天那百姓案子牵扯到雷处长,这犯人认识雷处长,雷处长指示我妥当处理,咱们李处长知道吗?”
“是吗?还有这情况?”李署长睁大双眼,顿了顿,他急忙转身回办公室拨打电话去了。
张署佐回头,朝一众警察们挥手,“都散了吧!对了,给我把报纸拿来。”
“是!”
有人答应下来,大家各自散了。……。
张署佐把晨钟报关于南城警署报道看了一遍又一遍,面色黑如锅底。
他不敢怠慢,朝京师警察总署而去。
等张署佐见了雷处长,就被雷处长黑着脸训斥一顿,要求所有案子公事公办,不能贪赃枉法,然后,雷处长让张署佐滚蛋。
虽然雷处长全程没有提冯黑子一句,不过,张署佐明白,这事情搞砸了。
联想到昨天有报刊打探那冯黑子案情,现在想起来,张署佐悔之莫及。
“完了!”
回来路上,张署佐坐在洋车上自言自语,他感到南城警署署长位置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犯人,冯黑子!
张署佐越想越生气,越恼火,恨恨道:
“他妈的个巴子!……榨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