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时分,冯保亮提着手提箱返回铺子,送冯妈回去。
冯妈上了洋车,见冯保亮递给她手提箱,瞬间明白了。
她也没有多说抱在怀中,与大家挥手告别。
路上,冯妈好奇拉开手提箱,顿时一声惊呼,急忙合上箱子。
“亮子,这……多少钱?”
冯妈惊喜交加,把箱子搂的更紧了。
冯保亮回头一笑,“七千五百大洋。”
“哦!这小黄鱼……?”冯妈高兴询问。
“一百条,剩下两千五百是银票。”冯保亮再回头含笑解释。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又弄来金条?唉,……你别说,二奶奶肯定高兴坏了。”冯妈一拍大腿,老脸笑如花。
等过了一阵子,冯妈立即询问冯保亮有没有抽取酬金,她直言告诉冯保亮,这一成酬金必须要收的,否则,铺子如何做大?
说着说着,忽然冯妈想起正中午事情,朝冯保亮询问,“亮子,我听你奶说,这铺子还有一名东家?中午,人家坐着轿车来了一趟,你三叔送了人家一匹布呢!”
冯保亮听了心中一动,知晓定然是金荣坐车绕路过来了。
他含笑朝冯妈解释,“是的,不然,铺子哪里有这么多钱买布?”
“哦!这人是什么人,我听你奶说,是津市的大财主。”冯妈好奇打探。
娘的,一次说谎一百次圆谎。
冯保亮顿了顿,回头笑着解释,“我现在才知道,人家不是津市的,人家是金公馆七少爷的跟班,厉害着呢!”……。
来到了茹二奶奶宅子。
李枣儿开了门,见是冯保亮和冯妈,她高兴打开了房门。
一转身,李枣儿朝冯保亮央求朝父母传话,她明天要回家探望,到时候,希望父母都在家。
冯保亮含笑答应下来,承诺让栋子过来接她回去。
冯妈询问李枣儿,茹二奶奶这一天在做什么呢?
李枣儿回答,茹二奶奶在学乐舞,有时候,让她陪着跳。
穿过前院,穿过二道门。
三人来到后宅。
果然,房间传来留声机声音。
冯妈无奈一笑,朝李枣儿吩咐去前院等茹安回来。
说着,把带来的一提糕点给了李枣儿吃,李枣儿接过来感谢一声,高兴返回前院去了。
“姑娘!……我们回来了。”冯妈大喊,迈步跨过门槛。
忽然,留声机声音小了很多,茹二奶奶笑声响起来,“哎哟,冯妈回来了。对了,冯少爷呢?”
冯保亮微微一笑,提着手提箱也进了房间。
茹二奶奶站在灯光下,真如同民国画报中走出的佳人。
她长发盘起,露出白皙的额际和如画的眉宇。
她的眉毛,似远山轻描,又似柳叶柔扬,恰到好处地框住了那一双深邃而灵动的眸子。眼眸间,仿佛藏着故事,顾盼之间,令人神驰。
灯光下,肌肤胜雪,散发着温润如玉的光泽,那一袭青色旗袍,剪裁得体,完美地勾勒出她曼妙成熟的身姿。
茹二奶奶含笑款款走来,那一对玉足在薄纱的映衬下若隐若现,步态轻盈,宛如走在时光里的画卷。
摇曳之间,仿佛带起一阵微风,仿佛能将周围的尘埃都吹散,带来了一团光明。
这从容不迫,这优雅步伐,让人不禁想要多看一眼,再一眼。……。
“姑娘,我今天可涨了见识了。”
冯妈笑着说了冯宝妹上学堂事情,这让茹二奶奶听了连连点头感慨,“还是眼下女子好,瞧瞧,我都悔早来这世上几年了。”
“可不是嘛!”冯妈一拍大腿,也羡慕眼下风气。
冯保亮一笑,把手提箱放在茶几上,朝茹二奶奶含笑道:“东西都出手了,钱就在里面,二奶奶请。”
茹二奶奶好奇拉开手提箱链子,一看到那里面灿烂的黄金,她双眼一亮,呼吸急迫起来。
忽地合上箱子,茹二奶奶朝冯保亮展颜一笑,“冯少爷,多谢你呢!”
顿了顿,便重新打开箱子,拿起里面一叠银票数了起来。
银票是两千五百,小黄鱼一百条。
冯保亮解释一番,五彩大盘五千大洋,剩下的钱是那五个彩色瓷瓶价格。
茹二奶奶高兴坏了,热情相邀冯保亮留下一起吃晚饭。
冯保亮自然同意了,另外,他说了刚才进来时候,李枣儿回家探亲愿望。
茹二奶奶含笑应许,夸了李枣儿一番。
等到了傍晚时分,茹安回来。
“主子,有一家铺子出手,带前院后院,最低要一千二百大洋。离庙会也不远,几百米而已。听人家说,逢四庙会,到时候人山人海,生意可好了。”茹安含笑说了今天收获。
茹二奶奶听了高兴询问,“一千二百大洋?……铺子里面情况如何?”
“通了水电,铺子挺旧的,听说木房子有一个甲子了。”茹安摇头,话语一转,“不过,后面两个院落十几间房子挺好的,眼下这家人东西都收拾好了,要南下广州,急着出售铺子,我看啊,可以降到一千大洋。”
“这样啊,……我明天亲自瞧瞧。对了,冯少爷,你也替我把关一下。”茹二奶奶转头看向冯保亮。
“好。”冯保亮答应下来。……。
吃过晚饭。
茹二奶奶朝冯保亮询问乐舞,听冯保亮会跳舞,茹二奶奶高兴坏了。
她请求冯保亮在旁边指点她和李枣儿两人。
冯保亮化为舞蹈师,亲自给两人示范舞曲各种动作要点,规范姿态。……。
等夜里十一点钟时候,冯保亮拉着洋车回到铺子。
冯奶奶一众人等的焦急,见冯保亮终于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听冯保亮在帮忙替茹二奶奶张罗着布铺开业事情,冯奶奶这才放心下来,便上楼休息去了。
等冯奶奶上楼之后,冯三叔凑了过来。
“你爹有了消息了,人家那名张署佐派人过来,让咱们掏钱,他可以减轻罪行。你说……这不是笑话嘛!他张署佐大的过雷老虎?我一直听闻,衙门的人两头吃,今日算是见识到这嘴脸了。人被我轰了出去,你奶不高兴呢!怕人家给你爹定罪重了。”
摇了摇头,冯三叔神色严肃下来,“也别怪我话说的难听,常言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言苦口利于病。要我说,听天由命吧,我大哥算是废了,出来也是祸害身边人。”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冯黑子上了晨报的事情,冯三叔看了今天的晨报,所以,他这才说出听天由命的话。
只是……冯保亮原以为冯三叔会告诉大家报上的消息呢!
“报纸看了吗?”冯保亮询问冯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