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申耽竟然当众请刘封纳妾,众豪族名流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申太守你这是在拱火啊!
没看见孟偏将的脸色都黑如锅底了吗?
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王允,要利用申淑在副军将军和孟偏将中间玩美人计和离间计吧?
众豪族名流越想越惊,越想越歪,甚至都有名流在揣测申耽是不是假意投降。
众豪族名流心中又都泛起了相同的想法:我们就不该来参加今日的宴礼。
在众豪族名流战战兢兢的期间,刘封也在扫眼观察众豪族名流的反应。
心中有数后,刘封的目光又回到了申耽身上:“淑姬仰慕我的英勇不凡,申征北又怜爱女哀思之意盛情送女,我又岂能狠心拒绝。”
“既如此,今日我也请诸位做个见证,纳申征北的女儿淑姬为妾。”
虽然感受到了孟达那阴狠的目光在背后,但此刻申耽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配合刘封。
“淑姬,还不快给副军将军斟酒!”申耽轻呼。
申淑会意的来到刘封的席位,拂裙跪坐,又端起酒坛给刘封斟酒。
芊芊细手端起精致的酒樽递到刘封面前,娇音柔声:“贱妾申淑,请将军饮酒。”
刘封接过酒樽一口饮下,大笑道:“今日能纳申征北的女儿为妾,实乃快事。今后在这上庸城,申征北的事就是我的事。还请诸位今后都给我一个面子,不可再为难申征北。”
众豪族名流纷纷附和。
只是众人的目光都偷偷瞥向了孟达。
在这上庸城,申家就是最大的豪族。
众豪族名流谁敢为难申耽?
在场能为难申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刘封,一个是孟达。
如今刘封表态要罩着申耽,而孟达这几日又不曾约束军纪,用脚想都知道刘封这话是针对谁。
刘封就差没直接给孟达说:孟达,申耽是我罩的,以后别对申耽叽叽歪歪的。
刘封对孟达忽然变得强势,也是有原因的。
倘若申耽未主动向刘封示好,刘封是不会去管孟达军纪的事。
即便申耽主动示好,刘封也未立即表态。
而是在睡服了申淑确认了申耽的立场后,这才会在今日表态支持申耽。
今日的酒宴对申耽而言是在表明立场,对刘封而言则是在向孟达立威。
孟达此刻的握着的铜酒樽已经有些变形了。
直到此刻,孟达才发现被申耽给骗了。
亦或者说,孟达被刘封给骗了。
若无刘封给申耽出的主意,孟达今日是不会来赴宴的。
更不会给刘封当着申耽及上庸众豪族名流的面立威的机会。
刘封都当众言明今后不许任何人为难申耽了,孟达若是再不约束军纪,不仅会犯众怒也会给刘封把柄。
最重要的是:孟达现在还无法确定刘封是否真的有刘备的密令,是否真的在替刘备考察自己。
小不忍则乱大谋。
孟达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黑如锅底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只见孟达举起酒樽,起身向刘封贺喜:“恭喜副军将军今日抱得美人归!副军将军与申征北的女儿能缔结良缘,实乃上庸之福啊。”
刘封也起身回敬道:“孟偏将承让了。待回了成都,我定会向父王禀明孟偏将今日成人之美的器量。”
听到刘封这句话,孟达心中的疑虑更甚了。
这是在警示我?
心中有疑虑,孟达更不敢在这个时候跟刘封撕破脸皮,只跟刘封笑脸而谈。
见刘封和孟达没有起冲突,申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悬到嗓子边的心气也沉稳落下。
众豪族名流见状,也纷纷举樽相庆,仿佛没看见方才孟达那阴狠的表情似的。
觥筹交错间。
刘封又起身来到场中。
“今日我能与诸位共聚此地痛饮美酒,实乃人生幸事也。”
“然而上庸地处纷乱之地,危险重重,若有曹贼重兵来袭,恐会伤了诸位。”
“我虽有精兵千人,但终究是粮少兵寡,未必能挡得住曹贼重兵。”
见众豪族名流脸色有变,刘封笑着又道:“诸位莫要误会,我今日也并非是想向诸位索要钱粮。”
“我有意在上庸组建义兵,依据兵马多寡分别授予诸位军侯或军司马的封号。”
“平日里这些义兵都由诸位自行选练,我绝不会插手;只是到了战时,这些义兵得听我指挥与我同御曹贼。”
“如有立功者,也一视同仁,皆按军中赏罚给予赏赐。”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刘封此举,其实就跟黄巾起义时各州郡出榜文招募义兵类似。
平时各回各家,战时则统一调度。
刘备就是靠聚集义兵跟着州郡官兵抵御黄巾,这才立军功得了个安喜县尉。
刘封的这个提议,成功的激起了众豪族名流的欲望。
若无许可,私募部曲那叫心存异心。
可有了许可,私募部曲叫助刘封保境安民。
众豪族名流其实个个儿都有私兵,只不过这些私兵在武器甲胄和人数上也是有限制的。
毕竟你只是选练私兵,不是选练叛兵。
就比如武器甲胄上,没得许可的时候,最多装备些棍棒短刀;得了许可就可以打造刀枪剑戟弓箭皮甲,足够富有的还可以打造铁甲。
刘封不仅不要众豪族名流出人出钱出粮,还要带着众豪族名流保境安民。
这对众豪族名流而言,简直不要太贴心。
就在众豪族名流准备附和时,孟达忽然出声反驳:“副军将军,我认为这不妥。”
“你有精兵千人,我有精兵四千,你我兵力加起来就有五千人了。”
“再有申征北的千余郡兵,已经有六千余人,又何必再让众人选练义兵?”
“义兵再多,也都只是乌合之众,有这钱粮,不如用来厚养你我的兵马。”
“唯有日常操练,方可抵御贼兵。”
听到孟达的反驳,众豪族名流纷纷暗骂。
拿我们的钱粮厚养你的兵马,立了功劳你升迁,我们出钱出粮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凭什么?
刘封不由暗笑。
孟达啊孟达,你越是反对我,你在上庸就越失民心。
刘封肃容:“孟偏将,我等来上庸是来保境安民的,不是来与民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