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穴网图 顾沐云没有跟着去石上居,在拼习习的购物经验教会她,买东西得会砍。
自己昨天已经看过房,现在换大伯他们去谈价,多少砍一刀,也能知道赁金的底线,最后自己再定下来。
况且她还有事,要给二伯扎针,现在一天不能停,上午也是扎针的好时辰。
顾二伯虽然腰病一两年,但这才扭过腰,算急性期,除需要卧床休息,还得每天扎针,等到恢复期就可以隔几天扎一次。
这一次施针除去之前的“腰三针”,还加上双侧昆仑穴。
昆仑穴是膀胱经要穴,位于脚腕外踝尖的后方,在外踝尖与跟腱之间的凹陷处。
有资料记载,昆仑穴,之所以如此取名,因为昆仑穴之气如山峰贯于巅顶,从头到脚的疼痛,昆仑穴都可以搞定。
故其治疗头痛、目眩、目痛、落枕、腰背疼痛诸疾甚效,又能顺势而下如昆仑之披沥百川,不仅治脚跟,全身都受益。
除去医生的专业扎针,平时养身保健时用手指弹拨,拿捏都可以。
就在顾沐云专心扎针时,顾二伯突然道:“四丫头,你回来就安心做自己的事,你爹费心教你一番,别听其他人说三道四。”
听到二伯这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顾沐云没有停手:“二伯,我才回来三天,就有人说什么了?”
顾二伯摇头:“这倒是没人说啥,只是我们西院的人要做什么事,总有人会跳出来拦着。
你大伯今天急着马上就去赁房,也是因为昨天你跟大石媳妇去看过房。
这镇上人多眼杂,万一传到东院,就怕出岔子。”
又一次听到东院,顾沐云道:“二伯,只要你们能支持我,旁人说什么就是毛毛雨,我没啥好怕的。”
有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别来惹我,我现在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五味真火正旺,谁来惹这仇就记下来。
顾二伯刚想笑一下,但穴位传来的酸涨让他一边“哟哟哟”,一边龇牙咧嘴道:“你这样想就好,你爹当年。”
他话说一半就拐了弯:“你爹在江荆府能进尚医局,我们都开心。”
顾沐云没有搭话,在原身记忆里,顾廷柏虽然没有提过为什么离开老家去江荆府,但言谈里隐隐透露出一种郁闷和憎恶,显然发生过什么不想让旁人知晓的秘密。
顾沐云还怀疑,这次东院要族田也是有意针对顾廷柏的,以后肯定没完。
但大伯二伯清楚原因却没有明说,顾沐云也就装着不知,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先站稳脚跟,一切事情由两个伯父处理。
几组穴扎过直接取针,顾沐云再以指代针,循经走穴,把其他穴位点按了一遍。
她心中专注,顾二伯也立即无暇顾及其他。
在顾沐云的手下,他从颈到腰感觉酸麻涨痛齐袭,紧绷的肌肉松弛,体内有暖流走窜,直到最后一穴捏着昆仑穴上,如热浪倒转,他瞬间就透汗淋漓:“啊!舒服,四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顾沐云收手,站直身子,腰背挺直,屏息凝神双手轻甩,再对地连弹几下,这才回道:“这是推宫过血的手法,我爹教的。”
顾二伯活动一下腰,喜道:“我顾家真要出神医,你这手法好、好、真好!”
他忍不住连说三个好字,脸上又是惊喜又有心疼,可惜三弟离开关口渡学得这样好的医术,却死在瘟疫中。
顾沐云心里也在说可惜,这手法的确是原身记忆里的。
或许是最聪明最敏感的人也最容易想不开。
可惜那个聪慧的女孩子,虽然拥有优秀技能,可以独立于世,却被困在脆弱灵魂中自弃了。
顾二伯心情激动,昨天顾沐云扎针已经给他希望,现在就更加相信,四丫头能给她爹争回颜面,西院也能出千里驹了。
现在就只等大哥他们能低价赁到房子了。
顾二伯在西院这里焦急等待,石上居那边也是心急如焚。
顾大伯想要以低廉的价格租赁房屋,自然需要对房子的各种不完美之处挑三拣四才行。
而且四丫头说先往狠里砍价,至少打对折。
然而,这宅子实在太好,他本身又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根本说不出什么坏话来。
而顾长水呢,则只是个初出茅庐、愣头愣脑的小伙子而已。
尽管如此,祖孙二人仍然坚持不懈地缠着那位看守房屋的老头儿,努力与他讨价还价,让自己少付出一些。
“许老哥,你这房子是好,可里面啥没有,我来还需要自己添,那可是一大笔钱!”
顾大伯实在是想不到错处,他又不好指着人家风水说,只能从屋里摆设挑毛病。
老头指着空荡荡的房间,语带调侃道:“其他话你我都别提了,你要是每年能给上几十两银子的租金,我就把这里家具给你放好,成套的黄花梨木的桌椅,紫檀木的茶台,官窑的瓷器。”
这里房舍精心修建,当然是有家拾器物的,可老爷不到这住,东西也就搬走了,怎么可能拿出来给这些穷人用。
顾长水顶着额角昨天打架留下的大青包,歪着头粗声粗气道:“渡口上云来客栈包一月只要五两银子,人家不光是有铺笼罩被,还能管一日三餐。”
许老头对这个小子就不怎么客气了,嘿嘿冷笑:“那你也得拿出五两银子来吧!现在你想一年只付五两……不行!”
有人来赁房子,许老头当然开心,老爷对这里的房已经愁死,不能卖又租不掉,还得耗着自己在这看房子。
只要有外人住进来挡风水,老爷恐怕睡觉都要踏实些。
可这爷孙开口一年只给五两银子,一个月连五百文都不到,气得许老头差点撵人。
关口镇上有混不吝不怕事的想住进来,说的至少也是八两。
甚至还有几家人想凑钱住,这些情况通通不答应。
自己要是愿意出租早就租了,还用等到现在。
唉,就是不知道昨天那个小公子能还价多少?
一想起昨天来看房子的小公子,老头就感觉遗憾。
这院子虽然老爷嫌弃,可到底是费了不少心血建成,必须挑一挑住进来的租客,不想被人平白糟蹋。
在所有看房子人当中,许老头觉得就昨天那小公子是最顺眼最满意。
原因无他。
许老头自认有眼力,每每别人来看房,就跟昨天那妇人一样,眼睛里都是窥视和害怕,看宅子就跟看鬼屋。
要是不然就是这里可以盖一间房,那里可以起一片地,一副要大修大改的意思。
哪怕当面说得再好,心里总是嫌弃的。
唉,还是怪县令老爷那一句话,谁都怕说住在青石板上,清泉石上流啊!
可昨天那小公子就不同了,只有他在看这些老爷引以为傲的雕花门、石雕护栏时两眼放光,就连看一扇门满脸都是欣赏之色,以后要是住进来,定会加以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