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呼哧呼哧”地在田灵儿腿边来回走动,尾巴更是殷勤地摇出了一圈残影。
路清河也大为吃惊,他从来没讲过尾巴摇得比大黄还要快的狗!
田灵儿得意洋洋,她本就在大竹峰上被一路被娇纵着长大,修炼的天赋也突出,时常便被一众师兄们夸奖,认为是大竹峰的扬眉吐气的希望,所以性子颇有些高傲。
之前张小凡过来,呆头呆脑的样子,让她过上了当师姐的瘾,可路清河一过来,一下子就夺取了不少父母师兄的关注,更是出在太极玄清道的修炼速度上出了风头。
这让她感受到了一些威胁,心中着实是感到有些不爽。
“看来,必须得让这个小师弟认清他在这大竹峰的地位才可以!”
田灵儿看着路清河眉头微皱的样子,没来由的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小师弟,今天的功课你做了没?还是一直躲在这里偷懒呢,小心我告诉爹去!”
田灵儿气势汹汹地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之中居然还真有几分威严的气度。
这副神情让路清河都有些惊讶,他可想不到田灵儿完全就是在模仿她母亲生气时的样子。
“师姐,今天的功课我已经做好了!”
路清河微笑着开口,他可不想和师父的爱女起什么冲突,连忙指了指地上被砍倒的黑节竹。
“什么?这些都是你砍的?”
田灵儿看着五颗粗大的竹子半掩盖在茂密的草丛内,忍不住质疑,“这怎么可能?你不是偷奸耍滑了,专门找那些生了病的竹子砍的?”
“师姐说笑了,师弟我这一路走来,还没见过有害了病的竹子呢。”
田灵儿脸上微红,其实她长到这么大,也没见过黑节竹生病害的,可是这路清河这一早上的成果,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这些竹子粗得都快赶上我砍得那些了!”
田灵儿秀气的眉毛微拧,又将怀疑的目光打在了路清河手中的柴刀之上。
路清河连忙举起来,这柴刀的样式和田灵儿手中的一摸一样。
“师姐还是不相信,那师弟就再演示一下吧!”
路清河话不多说,运足劲力举起柴刀,朝着边上的一颗黑节竹砍去。
他身手本就不俗,只见刀光一晃,柴刀就已没入竹节之中三分。
田灵儿灵动的双眼中难掩一丝惊诧,这是一颗老竹,皮坚质硬比刚长成的黑节竹可要难砍的多。
恰好这时候张小凡也气喘吁吁地赶到,见到了路清河这凌厉的一刀,忍不住惊呼:“小师弟好厉害,都快赶上师姐了!”
田灵儿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张小凡,咬住了嘴唇,“小师弟,听说你以前在什么镖局里学了几手武艺颇有能耐,我也有些好奇想要试一试,不如你我切磋一下。”
路清河立马瞪大了双眼,然后看向了缠在田灵儿腰间的琥珀朱绫,露出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神情。
要按宋大仁的说法,这件法宝在青云门内也是鼎鼎有名的,路清河怀疑自己的柴刀一碰到,就会直接被击成一地碎片。
“师姐莫要开玩笑了,师弟如何是你的对手?”
路清河苦笑着摇了摇头,田灵儿也意识到什么,脸上又是泛起红扑扑的云霞,
“我不用这琥珀朱绫和你打,也用这柴刀,你放心,咱们点到为止。”
路清河依旧微微摇头,之前在顺风镖局出手是为了取得九源武经,和田灵儿打又有什么好处?
他正要开口拒绝,却不料田灵儿直接举着柴刀就冲了上来,
“大胆小师弟,我们大竹峰的规矩,师姐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
路清河摇身一闪,轻易躲开这一刀,“师姐,我可没听大师兄说过有这条规矩...”
边上的张小凡也跟着劝阻,“师姐,快别打了,要是师父知道了...”
大黄见势不对,也跟着上蹿下跳,汪汪直叫。
“大黄、小凡你们给我闭嘴!”
一声娇喝,这一狗一人便立马老实了下去。
田灵儿一击不成,又举着刀朝着路清河攻去。
看师姐这身法动作,看来青云门内并没有教授这近身搏杀之术的样子。
路清河一边借着遍地的黑节竹躲避,另一边则是观察着田灵儿的动作。
田灵儿这时候已经到了太极玄清道第四层,一个早上能够砍下十几颗黑节竹,运刀之处,砍得竹林里枝叶横飞,木屑四散。
可她力气再大,怎么却也摸不着路清河的边,一连几番攻击下来,倒是把自己累的喘气。
“师姐,师弟自认不敌,不如就此罢手吧。”
路清河站在离田灵儿七八步远之外,隔着几颗竹子率先认输。
可没想到田灵儿闻言,一张小脸立马涨得通红,显然是更加气愤起来。
“你敢瞧不起我!”
田灵儿一下子怒极,居然爆发出更加强横的力道,挥刀之处将几颗黑节竹全部砍断,不仅如此,她还用手将这些黑节竹用劲拍向路清河的两侧,封住了他左右的退路。
“这下看你怎么躲!”
田灵儿举着柴刀直冲路清河,脸上挂着计策得逞后的得意。
路清河也是无奈,到了此时他的肚子已经有些饿了,实在不想和有些疯狂的田灵儿多做纠缠。
“师姐,得罪了!”
他以太极玄清道施展起柳风剑法,朝着田灵儿手中的柴刀一挡,卸去其中的蛮力,再偏转用力一绞一甩,田灵儿便感觉抓不住手中的武器。
柴刀瞬间飞出,路清河眼疾手快,一把将起捞在手里。
田灵儿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武器居然会被路清河轻易夺走。
“好了,师姐,我们回去吃饭吧。”路清河腹中空空,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你...你耍赖!”
田灵儿半晌后回过神来,先给路清河扣了个帽子.
“???”
路清河一头雾水,想不通夺取武器为什么会被说是耍赖,却见田灵儿张开绣口,“夺人武器,胜之不武,算什么光彩行径?”
路清河皱了皱眉头,他走的镖局武师路数,讲的是一个速胜制敌,哪管什么光彩不光彩。
再说了,夺人武器也是凭他自己的本事!
“起!”
可田灵儿不容他开口分辩些什么,伸出手指快速掐诀,缠在她腰间的琥珀朱绫瞬间飞起。
路清河那一刻简直是亡魂大冒,在这法宝之下他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威胁。
这可比顺风镖局的长老压迫感强多了!
“师姐,咱们不是说好不用法宝的吗?”
“哼,是你耍赖在先,我也不算破了规矩!”
田灵儿狡黠一笑,得意至极,双手变化法诀,“缚神!”
朱红色的绫布一下子变长了不知多少倍,将路清河的视野全部遮盖住。
路清河整个人被包围在这疾速运转的红绫之中,心中也是既惊且怒,但终究是多年武者的血性压了上去。
他将太极玄清道运转到了极致,双腿微屈在地上用力一蹬,同时双手将柴刀高高举起,借着这股冲势朝着琥珀朱绫狠狠劈去!
“给我破!”
一声爆喝出口,路清河将全身力道倾注到柴刀之中,柴刀这一刻仿佛化身为神兵利器一般,居然硬生生将琥珀朱绫顶出了两个尖锐的凸起。
“这怎么可能?”
田灵儿见此大惊失色,但她到底心思活络,短暂的失神之后将银牙一咬,“震!”
琥珀朱绫即刻发出如晚霞一般的辉光,路清河心中暗骂一声,还没来得及收势,便感到一股巨力打在两柄柴刀之上。
凡铁铸造的柴刀瞬间崩裂,化为无数细小的铁片飞走。
路清河不及倒退,这琥珀朱绫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贴到他身上,一层层覆盖上去,将他整个人上下包裹得如同一只蚕茧一般。
路清河手脚均动弹不得,直挺挺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样?小师弟,你服不服师姐了?”
透过这绷紧的琥珀朱绫,路清河还能听到田灵儿娇脆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但光是猜就能猜到她的脸上有多得意。
“这小娘皮!”路清河心中暗骂,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脸部也被裹得紧紧的,根本发不了声。
“那个...师姐,小师弟现在可能说不了话了...”张小凡怯懦地说道。
“唔...也是!”田灵儿点了点头,伸手一掐指,“松!”
路清河立马感觉脑袋上的绫布放松了力道,不仅如此,琥珀朱绫运动之间,还将他的面目露了出来。
他马上就看到田灵儿叉着腰,居高临下地提着小下巴,嘴角还得意地扬起。
“师姐,师弟我输得心服口服。”路清河压下心中的怒火,先摆出了一个笑脸。
“哼,算你识相!”
“只不过...”
“不过什么?”
“师姐,你是不是经常用这琥珀朱绫擦汗还不洗啊,为什么上面一股酸臭味?熏得的师弟我脑袋都疼了...”
路清河动了动鼻子闻了一口,立马摆出一副地铁、老人、手机,简直受不了的表情。
“啊啊啊!”
田灵儿张大嘴巴怪叫一声,伸手将琥珀朱绫召回,然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路清河直起身,看着田灵儿慌不择路逃跑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小丫头片子,还敢跟我斗!”
这一招也就对田灵儿这样的小姑娘有用,如果是十三姨,多半就要把脚伸到路清河的鼻子上,叫他多闻几下了。
“怎么了,小凡师兄?”
路清河见张小凡动了动嘴唇,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没事...”张小凡终究是还是没说什么来。
“竟然这样,咱们快回去吃饭吧,师兄他们说不定都等急了。”
“...哦,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