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恶心不已的时候,那冰人却忽然一声低吼,将头一低,猛的撞向烛羽头部,这一下,撞个正着,烛羽一下子倒退出几步,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
这时候,与我串连在一起的那三个冰人也怒吼着向着旁边的邹斯扑了过去,但由于距离很近,邹斯可能也没料到冰人居然在这个关头会拚死一搏,身上被冰人的头和脚又撞又踢,倒在地上,只能不断翻滚着,以避开乱踏而下的脚。
我知道他们不会成功的,因为那黑袍嗤嗤还在。
果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乱响,“叭”“叭”“叭”的几下,四个冰人被那条绳子抽得东歪西倒,彻底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连我也被抽了几下,半跪在地,脸上火辣辣的作痛。
这时候,烛羽和邹斯缓过来了。
邹斯马上对跟我串在一起的三个冰人拳打脚踢,而烛羽则咬牙切齿地将那冰人反转过来一推,手一伸,从竖洞中抓来一条绳索,绳索上面有一个套,看来是准备好的。
“看来你们全不领情,那就早早送你们上路吧!”
说完将套往冰人头上一放一拉,冰人身上被绑得紧紧的,无法挣扎,颈部乱摆几下,眼珠渐渐凸了出来,但一下子也没断气。
烛羽飞起一脚,将冰人踢进竖洞之中,冰人悬空挂着,绳套将他勒得更紧,一对睛珠几乎要掉出来了,口也张大了。
“在我将你的皮剥下来之前,你不会断气的!”
烛羽阴险地笑着,手中刀一挥,插入冰人颈部,冰人全身抽搐起来,却没有血流出来,烛羽的刀轻轻划动,割开一个小口,皮肉翻卷起来。
我看得心胆俱裂,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另外三个冰人先是不断怒叫着,挣扎着,但过了一会,便变得惊恐万分,全身发抖。
我以前听蒙媚说过人脂的炼制过程,以为只是夸大其词,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我也已经吓得几乎瘫倒了。
耳中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折磨着,不时传来烛羽和邹斯几声变态而恶心的笑声,过了不久,听到“轰”的一声,一阵幽蓝的火光闪进眼中,抬头看去时,那冰人消失在竖洞里面,上面一条绳子飞快地往下放着,不一会,绳子猛然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我知道,若干年后,如果有人象我以前那样不小心掉下去,就会碰到一大堆的油脂,他或许不知道,这是冰人的脂肪。
我现在大约也明白了,那些人脂,是冰人的脂肪,冰人全身发寒,是一种阴极的身体,只有他们的身体才适合炼制人脂,才能适合鬼盏之用。
我被带到这里,其实不是为了炼制人脂,是因为他们无意中捉住了我,怕惹上麻烦,现在只不过是想趁机杀掉。
正当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体内忽然有了些异样的变化。
倒不是那些卦气恢复了,而是全身好象有一股热流,从里到外,缓缓升起,不是从什么丹田腹下,而是从身体内,一下子就冒了起来,气血迅速流通,被绑得发麻的上身,猛然疏通了,整个人一下子充满了力量,脑里也忽然清醒起来。
这种感觉非常的爽快!
我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很憋屈,很不舒服,下意识的努力一挣,粗如拇指般的绳索发出一声“喇”的响声,虽然没有断开,但手腕却可能活动了,我弯过手掌,左右将粗绳扯住了,狠命一拉,“卜”的一声哑响,绳断了!
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已经站了起来!
此时的我,舒畅无比,劲力弥漫全身,浑然一体,但觉得指掌腰腿,比以前还要有力!
黑袍嗤嗤!
我身形一掠,双掌便向着不远处的黑袍嗤嗤扑过去。
现在施行流影秘技,整个人便如风中一片叶子一样,自然地借势而动,而掌上的力,随意而发,似是天生而来!
脑里又浮现起雷八耍弄浪底藏雷的情形,此时看来,这套掌法更为精密,许多细节也被重新发现了。
“雷八可能在这个地方被激活了!”
想到这里,手掌从上而下,已离开黑袍嗤嗤头不到两尺距离。
黑袍嗤嗤一直没有动,直到我手掌临头时,他腰间忽然窜出那条黑色的绳子,从下而上,象一把利剑一股,直刺向我腹部!
腹部面积大,此时我已身在半空,要躲开就绝不可能的,但是,我现在又岂是以前的那个我!
左掌往下一摆,一股强风从掌心透出,这是“扬风”秘技!
换作是以前,我是不敢这样做的,那绳子象是神仙索,也象是勾魂索一般,隐现无常,处处要命,但现在,不知道从哪而来的强大信心,想也没想,就摆掌往下,而右掌,依然直拍黑袍嗤嗤的头部。
黑袍嗤嗤惊叫了一声,头部一侧,被我击中肩膀,整个人往后便倒,至于那绳子,自然也失去了力量,被我左掌扫跌在地!
“我早就说过,待我恢复了力气,要将你们打得满地找牙!”
我拾起地上的绳子,用力一扯,绳子断成无数段。
黑袍嗤嗤抚着肩膀靠在岩壁上,惊恐地看着我。
我终于看到他的脸了,所以感觉到他的惊恐,他其实不是他,而是她,因为她头部露了出来,罩在头上的,原来是一个头套,早已跌落在地。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她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惊恐之余,还满是疑惑和不解。
看到这个黑袍嗤嗤原来是一个女人,我心里便狠不起来,转过身去。
“你们说的那个人,现在在哪?!”我盯着已经吓呆了的烛羽和邹斯问。
“在、在、在那边。”烛羽指着一个方向说。
那个方向,正是以前经历过的随缘梦境位置。
我冷笑了一声,看到他眼中闪了闪,知道他说的是假话。
同时,背后有股风直吹而来!不是风,是杀气!
我每次都被女人欺负。
先有万寅燕,又有蒙媚,然后是杨垂容……现在,还有这个黑袍嗤嗤。
但是,这次不会,我能控制!
转过身时,手一伸,已将绳子拿到了手中,面对满脸惊讶的黑袍嗤嗤,忽而其来的一种自信感,令我没有再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