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全拉开了,弦全绷满了,我手一放,三支箭先后射出,就如拉着一道灰白的线,空气中忽然卷起了一个漩涡,也象是忽然出现一个极猛烈的龙卷风,“轰”的一声,向着那旗杆便吹了过去。
过程其实是极短的,因为箭的速度快得无法想象。
旗杆断了,那个漩涡,那个龙卷风,还向着前面卷去,箭没有停在旗杆上,而且穿过青铜旗杆,射进了下面一条小河中,河水翻起一个大浪头,浪头平息时,青铜旗杆才跌到地面上。
所有九垒人象炸了锅一样尖叫着,有很多人冲到小河中,扎进水里,看来是要抢那三支箭。
如果他们找到了,一定会用特殊的方式供奉起来,作为圣物保存下去。
“三箭?难道真是雷三箭?!”仡来等人在喃喃说着。
拿着九垒族人绘制的地图,我与范同上路了。
“虽然我也喜欢九垒族人,喜欢跟他们一起生活,感觉就象跟苗人一样,但他们有一个习惯,我实在受不了。”范同整理了一下衣服说。
我们现在穿的衣服,是我与范同自己设计缝制的,有内衣裤,符合我们的习惯。
“什么习惯?”这段时间我跟苗人接触不多,体会不到。
“他们没有穿内衣裤的习惯,连女人也是这样,而且,下身的裙子也短,卫生习惯也不太好,虽然我帮他们改良过……”范同摇头说。
“别用我们的习惯去衡量他们。”我笑了笑。
“嗯,是的。那些女人,好象都想跟我和你生孩子,我喝止她们,不让她们接近你。”范同看了看我说。
我翻了他一眼:“然后你就照单全收了,日御数……那个了,是吧?”
范同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因为我听他们说过,到我们那个世界就能生孩子,说不定,我这个身体,跟她们结合,真的能生下些孩子来,这算是个实验。”
“生下些孩子?那是多少?你在那里跟多少女人睡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入乡随俗嘛,这里的人,很豪放的……”范同望了望天,忽然说:“我们得要走上大约一个月左右,才能到幽都,再走半个月,才是有弓族的范围。”
我嗯了一声,忽然想到,这里没有任何测量时间的工具,他怎么能确切知道时间?
“我以前的生活,压力很大,所以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按时作息,无论天光天黑,生物钟都特别稳定,在幽都下面不见天日,所以乱了,出来后,慢慢才恢复。按照前段时间的感觉来看,我们在幽都里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出来后,走了超过半个月才到达九垒族的后方基地,依那地图来看,过了幽都,我们还要走好些天,才见到有弓族的人。”范同认真解释着。
我摇头笑道:“人有异相,必有异能,你有些特殊的长处,令人吃惊。”
范同闻言神色一黯:“你是说我的腿吧?”
我顿时知道失言了:“对不起。你腿不好使,一路上,我将阿容以前教我的那些射箭技巧教给你,还将三重八卦这些知识教与你,只是,那浪底藏雷掌法和几家人的秘技,只能摘要教给你,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那需要一些类似内功这样的东西支持,这东西是雷八或是方海附在我身上的。”
范同连连点头:“能跟你学得一二,大可以在这个世界纵横无敌了。你以前大学时不是学管理专业的吗?能不能也教我一些这类的知识,一路也可以解解闷。”
这个没问题,只是管理上的知识,得要多历练和自己总结,我其实也只学到些皮毛。
“你别小看我这跛腿,在九垒族中,有不少扭坏了腿,跟我差不多的人,他们好象有一种特别的技巧,可以在行进间非常灵活,还有些意想不到的作用,我观察了他们很长时间,也学到了些。”范同又嘻嘻笑了笑。
说完,在地上冲刺了几步,虽然怪异,但却也灵活异常,速度并不慢。
“张钊哥,你还记得孙偌施展过的那个禹步吗?”
“怎么扯到孙偌了,这段时间,我最不敢想以前的事,生怕回不去。”
“你大概还不知道禹步的真正来源吧?”范同脸色也正了正。
“你是说?”我有点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禹步,其实是大禹在治水时,因为长时间出入在潮湿的地方,患上了类似‘风湿’一样的毛病,得了脚患,这才融合阴阳八卦,创出了这样的脚步,所以才叫做禹步!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范同说。
禹步的由来,居然是这样的原因。
“说不定,我走着走着,学会了真正的禹步,到时候,我比你和孙偌更厉害些呢!”范同咧嘴笑道。
只能佩服他这种乐观的态度,他一向都是这样。
“按照地图来看,附近不是有很多小山峰,也有很多小部落吗?为什么走着走着全都没有了?”我越来越疑惑。
有了九垒人的地图,走得比较轻松,一路上不时会出现些小山峰,山峰上,会有些古怪的人或者动物奇兽探头探脑,但我与范同记着九垒人的话,不敢接近,都是绕着走过去,这样倒是安全无事。
但走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可能走错了,甚至可以确定,是走错了。
九垒人绘下的地图,没有明确的方向,一切,都只是凭着他们的感觉画出来的,依据的参照物,是一些特征明显的山头,但这些山头,在我和范同眼中,几乎是一样的,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湖,这是地图上没有的,这才知道走错了,而且偏离得厉害,离开了地图的范围。
“糟了,按照我的感觉,我们已经走了大约有十天左右,不知道走到哪个方向了!”范同气恼地说。
九垒族人的向南,并非我们现代的指南针那样轻巧,很繁重,我们没办法带出来,现在方向都乱了。
“九垒族人对东南西北的方位,也不是非常明确,他们一直生存在这一带,形成感觉了,所以来去自如。”我叹了口气。
想原路回去,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