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在想什么?”
“神族既已对各部落放手不管,为何还有这涂山之会?”这涂山之会,开得有些不合情理。
纯狐也是一呆:“虽说神族甚少出现,不再严厉管束,但威严尤在,神通尤在,谁难不从?”
“神族以前管束很严吗?”我对神族的好奇,越来越浓。
“禁视止礼,行规步矩,各守其地,互不相犯,男女不杂……”纯狐望着远处说。
“那不错啊!”想不到神族也是管理有方的。
纯狐看了我一眼,伸手拉了拉身上的麻衣,粗糙的皮肤还有些通红,乳浪轻摇,红莓弹动,动人心魄。
想到她老妖精一样的年纪,心中便冷静了些。
她没有说话。
我知道话说到这里就够了,也该看看范同了。
“你知道纯狐是什么人?”我冷冷地看着不知疲惫的范同说。
范同缩了缩肩:“不就是司羿的女人嘛……我能日御那个,女人不怕多……”
“我前番跟你说过后羿的故事,这故事,其中还有一段插曲。”
“插曲?什么插曲?”
“后羿在抢得夏朝王位后,被徒弟寒浞所杀,这个寒浞,是伙同后羿的妃子将其杀害的,这个妃子的名字,很巧,就是叫做纯狐!她后来成为了寒浞的后妃!”我冷哼了一声。
“啊!”范同吓了一跳,“那、那只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事,跟着这里、这里有什么关系?这……”
“司羿身边,也有一个叫做寒叔的人……我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是不是会跟我们一样,但纯狐姐妹三人,对我们投怀送抱,虽说这些风气如此,但我们也不得不防。”我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道理,但心里总觉得有弓族的事,特别是人事,跟我所知道的后羿的故事,有种微妙的相似。
“你莫非是说,这三个女人,此番前去,目的也在司羿,而那寒浞,是纯狐的情人,要合谋害死司羿?”范同想了想说。
“你不觉得有弓族刚受到十日族的袭击,侥幸解围,她们想到的不是坚守家园,反倒主动要将我们带到涂山,与其说是心忧司羿,不如说是早有此打算,现在刚好借你我之力,顺利前往。”我这样猜测着。
说完,不忙调侃一句:“寒叔可能是她们的情人,你现在也是她们的情人!”
范同猛的一醒:“那对我们,会不会过桥抽板,有心怀不轨之意?”
“你自己好自为之了,到时别怪张钊哥没有提醒!”
范同侧头想了想,咧嘴笑道:“那我更要深入虎穴,了解消息了……我会便宜行事,你别担心。”
“你……”我有点气急。
“张钊哥,你是越来越神了,以前,见到容姐和蒙媚,还会流鼻血,现在,真是心如止水啊,是不是身体方面出问题了……”范同担心地看着我。
我去你的!
“滚!”
一脚将范同踢了出去。
西河之水,虽然湍急,但河宽水丰,木筏也扎得厚实,很稳定,我们五人在上面,也不太摇晃,由苍狐和范同拿出着长木不时撑动着,慢慢向下游飘了下去。
“还记得当年在乌龙山那猿啼涧吗?那时冯骥用木筏将我们送过乌龙山主峰,现在,却是我们自己操纵着木筏,去往一个不知深浅的地方,世事变化,真是每每出人意料之外!”我感叹地说。
“嗯,不错,不同的是,以前我们被那些莫名的命运捉弄,现在,我们自己操纵自己的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范同举起手中长木,挥了挥。
操纵自己的命运?谈何容易,对这个神界,我们一无所知。
狐族三女在听着我们说法,估计以为我们说的是神语吧。实际上,这也只是我的想象。
在西河漂流了一段时间,途中也上岸休息过两次,也碰到些打鱼的部落,纯狐对着他们说着一些古怪的话,也没碰到麻烦。她们肯定不是第一次走这河道,路况当然清楚,路上所经之处,也早就心中有数。
每当她们累了,我们便上岸休息,其间,范同依然如故,与狐族三女鬼混,害得我每次都躲得远远的,以免听得心烦。
男人跟男人之间,最不能说的就是这些事,劝也劝不来。
范同的精神却越来越好,令我怀疑是不是真有采阴补阳这些怪涎的事存在。
幸好,每次上到木筏后,这四人好象有了默契,都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绝没有半点轻佻举动,令我好气又好笑。
西河时起时伏,时急时缓,天色依然如故,两侧树影在水面上泛起的片片涟漪中荡散,气温清凉无比。经过了这一大段时间,我已适应了这样的行程,木筏有范同和苍狐操纵,所以多数时候在闭目养神,实则在聆听两岸动静,在修炼着“搜神”的秘技。
这一段河道,甚少再有部落出现,就算见到有人,也是探头缩脑,发出几声怪叫,远远就避开了。
“前面有一处险流,凶险异常,常有怪鸟于水中出没,又能遨翔天际,十分怪异!”纯狐忽然道。
我一直就不相信能这样一帆风顺,心里说:“终于来了!”
范同一副凝神的模样,神情警觉而平静,看来也是早有预料。
“范同应该早就从狐族三女身上得知此处了。”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西河有巨卵,鸟生其中,于河中长成,后翔于天,冀垂南北,声及东西,名曰鲲鹏,亦鱼亦鸟!此鸟好食布谷,故而每每自天上悠忽而至,遮敝光明,吞尽山中布谷而去!若有人|兽走避不及,亦有被吞食危险!”纯狐道。
她是说,西河有一种非常大的蛋,生下一种鸟,这鸟生下来后,在水中长大,长大后,又能钻出水面,在空中飞行,这种鸟,居然叫做鲲鹏!这鲲鹏,喜欢食一种叫做布谷的植物,时时在天上出现,吃光这里的布谷。
“布谷不是植物,是一种鸟,发声‘布谷’,所以叫做布谷鸟,这里也有一个名为布谷族的部落,专门模仿鸟声去捕鸟。”范同跟我解释着。
幸好刚才只是想法,如果说出来,居然当“布谷”是一种谷物,那可真是丢脸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