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同,经过这两次引诱,看来这鲲鹏并不聪明,它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我这次再出去,就不再是引诱了,会用青钢弓射它,希望能将它射杀!我们上方有些古怪,你要注意。”
说完,将鼓槌交还给他,手一抖,将青钢弓拿出来,又将钢箭也拿了出来。
狐族三女看着我的神情,只能说是惊呆了。
范同也喜道:“你要小心,要是不行,马上钻进水里!”
钻进水里,那不是找死吗?这鲲鹏,可是会潜水的,它一直没有再潜进水中,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幸运了。
它们或许认为空中才是其优势所有,不知道其实水下正是我们的弱点。
“去!”我大叫一声,飘行而出,箭已搭在弓上。
“哗”的一声响,头上疾风扑至,灰暗一片,气流涌动,眼睛几乎睁不开,但我依然能看到那个乌黑巨大的鸟头正朝着我头顶啄下来!
“嗖”一声,我不退不避,迎着鲲鹏巨头一箭射了上去!
“呀!”的一声嘶叫,那大如人头的鸟头,目标非常明显,虽然急冲而下速度极快,但角度单一,路线固定,没有射不中的理由!
钢箭射穿了它的头部!
“呀!”惨叫过后,鲲鹏一仰头,翻身直上,洒下一片的鸟血,那雌鸟马上飞了过去,围着它打转。
“射中了!射中了!”范同大声叫着。
这雄的鲲鹏,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在空中翻腾了一会,终于直坠而下,看这势头,正好要砸在这片水面上。
我连忙脚下一点,一跃而起,跳回木筏之中。
身后“轰”的一声巨响,水面象炸了一个响雷,翻起了一阵巨浪,将木筏震得抛上半空,再跌落水面,又散开了。
“快躲!”我暴喝一声。
那雌鸟忽然嘶吼着从空中直撞下来!向着这个狭窄的水道撞了下来!
我们五个人,全都落在了水中,此时无处可避,只能往水下一沉,钻到水里去。
头上“轰”的一声巨响,身在水中的我,这时候仿佛回到了秦岭绝顶那湖中,被无妄之雷当头猛轰一样,巨大的翻涌,将我带出了水面,然后又跌回去。
我尚且如此,范同和狐族三女的情形可想而知,听到他们在惊呼惨叫。
等到在水中探出头时,看到雌鸟居然在一撞之下,仍能翻身而上,可是这狭窄的水道,两侧都是峭壁,它那庞大的身躯,宽阔的双翼,在将要冲出去时,碰到了岩壁上,顿时便发出“噗噗”的声音,势头一下子受阻,卡住了,正扑着双翼努力挣扎出去。
就在这时,我听到头上一声清咤,好象有一片光影闪了一下,然后,雌鸟双翼缩成了一团,合在一起,这一缩一合,才知道这鸟翼一但收了起来,鸟身其实也没有看起来那么大,最不可思议的是,雌鸟好象被什么东西困住了,被勒得紧紧的,吊在峭壁之上!
“网!上面有人用网将雌鸟网住了!”范同的小眼睛一直很锐利。
怪不得峭壁上面,不时有布谷鸟惊飞,原来早有人在上面安排好了,要将这鲲鹏网住!
这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狐族三女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态。
上面的人将雌鸟不停拉扯,雌鸟不断嘶叫挣扎,头上掉下一片片的羽毛,水面上还有那雄鸟的尸体,鸟头向下,双翼张开,几乎将水面都铺满了,水面上血红一片。
终于,上面那只雌鸟停止了挣扎,只余微微的颤动,但应该还活着。
不但是我和范同,连狐族三女都极为惊讶,不知道上面是什么人,居然能将这巨大的鲲鹏鸟用网捉住了。
“要不要上去看看?”范同问我。
我摇摇头:“这里的人和事,都奇怪得很,还是赶路吧,阿容现在不知怎样了。”
范同点点头,招呼着三女,向下游游去。原来那木筏,经过两次撞击,木条全散开了,被冲得无影无踪。
先游出这段水道,找个地方上岸,然后再扎个木筏,继续沿西河而下。
狐族三女的水性实在不行,我和范同要不时要拉着她们,这样一来,花费了许多时间,才到达一个能上岸的地方,爬了上去。
我们都累透了,瘫在岸边直喘气。
狐族三女衣裳不整,身上几乎不着寸缕,范同也差不多,只有我好点,衣服虽然散乱,但还不至于裸露。
可贵的是,所有人身上的弓还在,箭是丢得差不多了,其他物资也没有了,但我们的背包都在,里面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决不会落下。
背包里还有火机,点着了一堆火,狐族三女又在树林中捉来几只布谷鸟,烤熟了,吃了一顿,体力总算恢复过来。
“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将鲲鹏捉住,太惊人了!”纯狐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
“捉来何用?”夭狐疑惑地问。
是啊,捉来何用?不会是烧了吃吧?
我们都不得其解,纷纷议论起来。
我回头望去,只见西河两侧的峭壁上,那被网住的雌鸟已经不在,应该是被拉了上去,而水面上的雄鸟,摊开了的双翼,被卡住了,不能随水流而下。
“鸟啊鸟,你就算体型更大,也不要跟人斗,人太狡猾了,你们斗不过的,只有死路一条!都说人是万物之灵,其实,人,是万物里面最为奸诈的一个种类!”我暗暗唏嘘,这鲲鹏雄鸟,毕竟是死于我手上。
想起蒙媚在西安茂陵下面的话,“蛇挡住你,你就要杀它,你挡住了我,我也要杀你吗?!”
虽然知道这是物竞天择的结果,但想来这巨鸟也不容易长成,太可惜了。
“张钊哥,怎么不作声了?你看看那边山上,好象有一条路,说不定峭壁上的人,就是沿着那条路过来的,或者我们前去问问,如果可以走,就不用再扎木筏。在水路上行走,有什么事很被动。”范同指了指河侧的一处山峰。
我看了看纯狐:“除了水路,这一带就没有路可走吗?”
纯狐摇摇头:“四周都是深山密林,住着很多部落,这些部落之间不甚往来,或互相仇杀,就算有路可走,也是绕来绕去,不及水路快捷简单。”她说到这里,望了望河侧的山峰,神情好象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