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同大怒道:“就凭你这帮孙子,还想搜老子的身?!”
我心知面前这些人,他们的祖宗跟雷八关系非浅,不好闹僵,况且,这些人都是部落首领,一但产生了冲突,以后未免行动不便。
他们只是想寻找雷八,要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事,要知道他们那些祖宗的下落,这本来也无可非语。
当下高声道:“吾等身上并无他物,唯此两、两个袋子而已,让汝一看又何况!”
身上的东西,一目了然,就是我和范同的背包还装了些东西,都是衣物和急救用品,他们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看看也不碍事。
范同叫了一声:“张钊哥!”
我扬了扬手止住他,然后将背包解下来,走前两步,递给姒寻鹿。
姒寻鹿显然没想到我这样听话,迟疑着将背包接过来。
风采云的脸这下黑了起来,可能在这个神界,这样的事属于极大的侮辱吧,但我只求通过,其他也不理了。
“我叫张钊,不是雷八,我只要回去!”我再次告诉自己。
姒寻鹿看着背包,其他人也看着背包,看了好一会,姒寻鹿在上面摸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了拉链,轻轻拉了拉,“丝”的一声,背包被拉开了。
背包里面,只有两件衣服,还有些急救药物以及一些个人小物品,跟雷八沾不上关系。
他将背包的东西倒在地上,除了范同,所有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一件件地细心地翻过了,然后与赤发烛龙、姚仲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再将之重新放回包中,拉回拉链,拿在手中。
这人做事极有条理,不急不乱,非常沉着。
他用手将背包伸出来,示意我拿回去。
我心里一松,心想这下你可没话可说了,就走前一步,伸手去拿。
就在这时,姒寻鹿忽然大喝一声,也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竟将背包往后一抛,双手一翻,往我手腕上抓过来!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突然有些一举,一时间来不及退后,只能将手一翻,要挡住他双手,不料这姒寻鹿的手法,跟当日九垒族的仡雄吾一样,专往关节部位拿捏,速度之快,比仡雄吾也不惶多让,这一来,我马上被动,施展不开,只能左支右绌,努力想摆脱他的擒拿。
“此二人来自外世,必与雷八有涉,拿住二人!”有巢奇大叫起来,冲向范同,他的手臂,竟然已经恢复了!
那二、三十人一冲而上,将我们五人围住了,却没有对风采云动手。
“这帮王八蛋,早知道不是好人!”范同怒喝着,挥着鼓槌,与那些人缠斗起来,只一会,就听到他连连痛叫,看来是受了点伤。
这时候,我仍未能摆脱姒寻鹿的擒拿,而赤发烛龙也围了上来,两人一左一右夹着我,令我闪避不及,身上被击中数下,先天之气马上布满全身,也没有受到什么伤。
狐族三人只惊叫了几声,便没了声息,估计早被捉住了。
范同在那边暴喝一声,有几个人被他那双怪臂拿着鼓槌一扫,扫得飞上空中,再跌下来,一阵惨呼。
范同发狠似的往这些人的头上要害狂扫乱砸,一点都不留情。
这时候,我这边的情况好转了,赤发烛龙的身手没有姒寻鹿细腻,一下子就被我看到破绽,双掌一推,逼得他倒退两步,我也因此获得了空间。
“杀!”我动了怒,双掌翻飞,姒寻鹿马上便吃不消,他力气远不如我大,被我几掌就拍得站也站不稳。
“这是浪底藏雷掌法!这人来自外世,一定就是雷八,拿住他!”姒寻鹿惊呼着。
一听到这话,周围的人象打了鸡血一样,舞着手上的武器,疯狂地朝着我们进攻。
我心里一时惊呆了,本来还以为雷八与他们是一路的人,以前曾经跟他们的祖辈联合对付神族,想不到现在反倒象是仇人一样,真令人费解。
耳中听到范同在狂呼大叫,我身边围满了人,这些人,打退了又冲上来,全是不怕死的样子,特别是那些女的,眼中好象冒火一样,我也不忍将他们和她们爆头剐心扭颈,一下子又被击中了无数下,眼脸都有些肿起来了,额头流下的血,令到眼都睁不开。
这时候,“呜——”的一声清听,一直站在旁边的风采云吹响了她那支笙簧。
乐声响起后,所有人停了一下,然后,姒寻鹿高声大呼:“莫理会风族的人,捉住雷八!”
还没来得及擦一下脸上的血,这些人又是狂呼着冲了上来,我也发狠了,将浪底藏雷的掌力都全部用了出来,一时间,鲜血横飞,眼也红了。
“哔!”“哔!”的几声尖响,刺得耳膜发痛。
“神族有训,私斗者,杀无赦!”风采云厉声道。
她这一声厉叫,全场都静了下来,看来神族的威名,这些人还是忌惮的。
我擦开眼中的鲜血,定眼一看,大吃了一惊,姒寻鹿这一群人,本来大约有三十多人,现在只剩余十余人了,倒在地下的,大半头破颈断,或是胸部刺穿,看来是范同所为,而残肢断腿,蠕蠕而动,挣扎着的,多半就是被我所伤了。
范同在一旁喘着气,那根雷神之锤,早已染满了鲜血,他也是全身染红,一副疯狂的神情。
姒寻鹿、有巢奇、赤发烛龙,还有姚仲四人,也满身都是血,神情狰狞。
“雷八!当年你出卖吾辈先祖,今日又杀我族人,吾等必啖汝肉,敲汝骨,以报此仇!”姒寻鹿披头散发,双眼象发火一样盯着我和范同。
雷八出卖那些盟誓的人?!
我心中顿时吃了一惊。
“我姓张,并非雷八!”
姒寻鹿仿似未闻,眼光扫了一下,咬牙对其他人道:“去!”他也看到了现状,自知难有胜算,又忌惮于风采云和神族之名,只有退走了。
姒寻鹿等人拉扶着地上的伤者,扔下那些破头断颈开胸破膛之人,一拐一拐地往山道下面退去。
我叹了口气,心知从这一刻起,在神界就会诸事缠身,不得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