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森的手下。”
沈灼低头，摸了摸下巴的淤青，接着嘶了一声，“疼。”
“别碰，还没有上药。”林柒拉下他的手，已然猜测到几分，“你跟他们起冲突，是因为我？”
“他们跟踪你，被我发现拦了下来。”
沈灼轻轻叹气，垂眸失落，“不过你也不会领情的吧，你现在对我躲都来不及。”
林柒：“……”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装可怜了？
“又不是我让你动手的，你干嘛多管闲事？”林柒伸手，轻轻托着沈灼的下巴仔细端详。
下巴应该是被拳头砸出来的淤青。
这么俊的一张脸，特调局的人也下得去手。
啧。
林柒轻轻拍沈灼的脸，“没毁容，不用怕，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药。”
她转身要走，却被沈灼拉住。
沈灼将她扯回来，眸光带笑，“在这里上药多不方便，回我公寓吧，那儿有医药箱。”
“正好，你可以对着镜子……”
林柒抿紧唇，险些把话说完。
不行，要创造相处的机会调查沈灼。
沈灼挑眉，“对着镜子干嘛？”
“欣赏你挂了彩的脸。”林柒轻飘飘地走过去。
沈灼随即跟上。
“你是不是心软了？不舍得我自己上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柒懒得多说，回到公寓将医药箱拉出来，挑了几样消肿的药膏。
两人离得近了，她甚至能看到沈灼浓黑的眸子里藏着一抹情愫。
只两秒，林柒就有些心慌地移开目光，“下次高森派人跟踪我，我自己解决就好，他们跟着我也发现不了什么古怪。”
“这样吗。”
沈灼若有所思，托着下巴方便她上药，“可高森这么盯着你，想想都很烦吧？不如我来帮你应付他们。”
“你有什么条件？”
林柒神色不变，专注替他涂抹伤口。
“没条件，别再对我忽冷忽热就好。”沈灼攥住她的手。
林柒一顿，“放开。”
“你不是要接近我吗？现在给你机会，你怎么又变了副样子？”
沈灼不放，深沉的目光随之笼络住她，“甜的，苦的，我都见过了，你还有几层伪装？”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林柒在故意接近。
只是绕来绕去，他始终抓不住林柒的真实身份。
精通医术，设计能力高超，身手武功一流。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能把一个人造就成这样？
察觉到对方的眼里带了几分审视，林柒不动声色地放下棉棒，替沈灼理了理细碎刘海，“我喜欢你，才有这么多样子给你看，知道什么是欲拒还迎，以退为进吗？”
她起身，指尖在沈灼的肩膀上划过，随之走到沈灼的背后，语气悠然。
“这不，你今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话落，林柒靠在沈灼的耳边，轻柔地吹了一口气。
沈灼眼神微暗，一把搂住她的腰。
气氛渐渐暧昧，林柒搂住他的脖子，忍着飞快的心跳闭上眼睛。
温热的唇并没有落下来。
沈灼将她推开，“你还小，我一个老师怎么能对你做这种事。”
“沈，灼。”林柒磨牙，“有色不享非君子。”
“不尊师道也非君子。”
沈灼笑得越发灿烂，打定主意要看这只小狐狸炸毛。
林柒忍无可忍，刚要怼回去就变了脸色。
她目光一凝，看向窗外。
一道黑影迅速闪过，无声无息。
速度之快，若是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眼花。
沈灼察觉到古怪，起身压低声音问：“怎么？”
“别说话。”林柒摸向腰间的微型枪，一手搂住沈灼的脖子，吐气如兰，“想不想吻我？”
沈灼顿了顿，托着她的下巴，柔软薄唇覆上。
微风吹过，从门缝里穿堂而入。
白蕾丝桌布被刮得微微晃动，客厅里的两人唇齿厮磨，似乎都沉迷其中，没有发现有人从窗外潜入。
直到那抹身影落地，在地板上站稳，林柒和沈灼突然分开，同时举枪！
砰！砰！
两声枪响经过消音器，发出难听的闷响。
黑衣人倒在地上，瞳孔渐渐扩散。
沈灼挡住林柒，走在前面查看黑衣人的情况。
不经意抵挡的动作，林柒愣了两秒才回神。
她走到黑衣人的另一边，拉下面罩。
男人金发碧眼，是个外国人。
“又是同样的血统。”
沈灼眯起双眸，下意识喃喃一句。
“什么？”林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沈灼淡然道：“没什么，前几天也有个金发碧眼的杀手偷袭我，被我从学校附近带走了，应该是生意上的敌手，跟你没关系，不用怕。”
“这种高素质的杀手，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林柒颇为无辜地反问一句，将微型枪收起来。
沈灼装作不在意，打了电话让余悸来收拾尸体。
然而下一刻，窗外又持续不断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头，下一秒公寓外亮如白昼。
沈灼皱眉，摸到门后往外看了一眼，“是高森带着人来了。”
“他是不是属狗的？这么穷追不舍……”林柒嘟囔一句，看向地上的尸体没了声音。
高森不会是特地在这儿等着他们的吧？
那两声经过消音器的枪声，经常摸枪的人都听得出来。
“咳咳！”
外面传来洪亮的咳嗽声。
高森站在越野车里，拿着喇叭大声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刚才做的事我都知道，打开房门让我们进去，否则后果自负！后果自负！”
林柒抱着胳膊，嫌弃道：“怎么办？”
“你走，我公寓有密室，沿着密室出去是后面的街道。”
沈灼果断拉着林柒去密室。
林柒亦步亦趋跟着，“那你呢？尸体在这里，藏也藏不住，你打算怎么解释？”
“要不我抗走吧？”
沈灼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是头猪，想扛走就扛走吗？”
“把他当成猪也行。”
林柒理直气壮。
沈灼捏了捏她的脸颊，“我这是正当防卫，乖，你先走吧，不会有事的。”
他没有多说，转身时风衣飘扬，淡淡的薄荷味夹杂微风吹过来。
林柒站在原地，神色复杂。
为什么她越来越看不透沈灼了？
思忖后，林柒没有离开。
她顺着水管攀爬到屋顶，站在高处看到了将沈灼团团围住的特调局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