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局长。”
沈灼打开门，立于廊下沉静地看着众人，懒懒道：“大半夜带着人来扰我清净，有些不妥当吧？”
“沈少。”高森冲他点点头，神色肃然，“我们特调局在调查一起案件，看到有杀手逃到这座公寓了，请你让开，方便我们进去搜查。”
“我这里没有什么杀手，你们赶快离开。”
沈灼打了个哈欠，回身带上门，“我还要睡……”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手下挨打是因为你，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但现在我必须进去搜查，沈少爷，得罪了。”
高森打断他的话，冲身后的人摆摆手。
十几个特调人员从车里下来，全都端着枪，迅速靠近公寓。
沈灼沉默几秒，终于妥协地举起双手挥了挥，“好，我坦白总行了吧？确实有杀手出没，是我在商界里的对手派来的，出于正当防卫，我已经把他解决。”
他侧过身，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死人，“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冒着生命危险与危害公民的杀手搏斗，不涉及犯罪吧？”
“你！”高森一阵气闷。
他环顾四周，抓住沈灼的胳膊往厨房方向拉。
沈灼推开他，倚在门上淡淡道：“有话好好说，别拉拉扯扯的，否则传出去还以为高局长借着查案之名跑过来骚扰我。”
高森被他噎得脸色铁青，手指点了好几下才说出话来，“你现在惹上麻烦了知道吗？”
“怎么？”沈灼好奇地看着他。
“那个林柒很麻烦，网络上查不到她过去十年在国外的经历，林家当初派了人在国外杀她，她年仅八岁就能平安无事的脱身，背后隐情根本不简单！你再跟她混在一起只会惹上祸事！”
高森一口气说话，歇了两秒接着压低声音，“我看在沈家爷爷的份上才提醒你，赶快把今天晚上的事情从实招来！杀手是冲她来的吧？她刚才也在这里？”
沈灼始终垂着头听他说话，纹丝不动，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看他样子是把话听进去了，高森才松了口气，“她从小被驱逐，不知道被谁庇护了整整十年，身手才这么恐怖，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蒙蔽了。”
“是啊，整整十年。”
沈灼思忖着抬头，俊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轻轻皱着。
高森拍拍他的肩膀，“现在知道有多恐怖了吧？”
屋顶上，林柒等不到沈灼的回答。眸光微微一闪。
她望着脚下的瓦片，有种踢下去的冲动。
这么多年来，恶意揣测她的人大有人在，甚至她一路挑战到排行榜第七的时候，也有人不相信她这个年纪有如此实力，暗地里说她以美色服侍老师。
被别人误解，林柒向来是不给一个眼神的。
可是现在，她莫名不想沈灼听信高森的话。
偏偏高森的话无从反驳，她的身份不能深究，是个危险的存在。
拳头一点点攥紧，林柒起身要离开，下一秒就听到了沈灼心疼的叹气声。
“是很恐怖，她当年才八岁，到底受了多少苦才一路走到现在？”
林柒脚步一顿。
楼下，高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沈灼，你说什么？”
“多谢高局长提醒，我今后一定保护好小柒，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包括你也不行。”
沈灼依葫芦画瓢，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森怒了，“你不要分不清轻重！”
“小柒受苦是重，其他的都是轻。”沈灼收起慵懒的架势，定定看着他，“如果高局长没什么要调查的，可以从我家离开了。”
高森嘴角一抽，说不出话来。
他憋了几秒，侧身在杀手身边蹲下来，检查两处中弹的伤口。
“一把微型B5枪，一把直径不超过两厘米的秒发FY，你怎么做到换两把枪打死他的？”
沈灼笑了，“这你也要管？”
“枪拿出来。”
高森伸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闪烁着找到证据的笃定，“如果你没有另一把枪，恕我必须调查到底。”
沈灼眯眼，目光掠过他的身后。
“另一把枪我藏在窗外。”
“哪里？”
“窗台下。”
沈灼抱着胳膊，朝着窗角抬了抬下巴，“就是那儿。”
高森眼里充满怀疑，走过去往床角下摸了一把，触碰到冰冷坚硬的东西，猛地抽了出来。
他拿着手枪反复打量，“你的那把也拿来，我要去验证指纹。”
“够了没？”
沈灼终于冷下脸色，一字一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个杀手是冲着我来的，不管我用几把枪，都扯不到别人身上去。”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高森挥了挥手中的微型枪，“这把枪国内外都买不到，是一些神秘组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用到，这是他们的宝贝，你哪里弄来的？”
“还是说，你和这些神秘组织有关系？”
他质问的语气越发肃然犀利。
林柒听得不耐烦，很想跳下去把这个高森打死。
为什么非要穷追不舍？就算她的身份有怪，没做违法犯罪的事不就行了？
特调局？还不如叫特傻叉。
沈灼紧紧抿着唇。
神色变幻之后，他坦然，“嗯，我确实和神秘组织有关系。”
“你说什么？”
高森一愣。
林柒也顿了顿。
“这件事回头再说，两把枪是我的就是我的，先还给我。”
沈灼伸出手，平静地望着高森，果断搬出杀手锏，“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给爷爷打电话。”
话落，高森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憋得脸色铁青，到底还是冷哼一声，“尸体带走。”
几个特调人员进来，将尸体搬离这里。
沈灼嫌弃蹙眉，又笑吟吟对高森摆手，“高局长慢走，不送。”
几辆越野车快速离开了公寓，在大路上呼啸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等车走远了，林柒才从屋顶跳下来。
她推门进来，“谢了，不过你这么说会给自己惹上麻烦的，关于神秘组织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
“那就靠你了，要是你把你所在的组织信息告诉我，让我拿去蒙混过关，我就可以平安无事咯。”
沈灼将那把微型枪扔给她。
林柒抬手接住，神色不变，“没有什么组织，你想听我的身世，那我现在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