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心照不宣。
就连高森都不曾这样直白，沈灼却直接问了出来。
林柒没有觉得冒犯，大概是因为对方的神色只有认真，眼里也只有担忧。
她笑，“我已经讲给你听了，回国之前的那些遭遇，你不是都知道吗？”
沈灼没说话。
知道什么，那不过是信口胡诌。
还真以为他信了。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只不过，有些麻烦是我要先知道你的身份，才能更好的帮助你。”
沈灼没有看她，目光投向窗外，华灯初升，将他眸色染得流光溢彩。
异常好看。
林柒看了又看，“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身份，只不过国外乱，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人，我也难免接触到，高森抓住这些一星半点的事怀疑我也正常。”
“确定不要我帮你吗？”沈灼的声音低下来。
林柒摇摇头，垂眸的瞬间，也遮盖了眼底的杀意。
“我会亲自找他的。”
一个特调局局长而已，不值一提。
只不过在华国，公众人物不能随便动，否则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早就……
林柒攥紧粉拳。
注意到她的动作，沈灼神色更沉，却也什么都没说，“天色晚了，在这里睡吗？”
林柒笑，“睡哪里？”
“跟我睡？”沈灼去读她眼里没有没邀请的意思。
林柒：“……那我还是回林家吧。”
十分钟后，她并没有回林家。
沈老爷子热情邀请，将林柒留在了沈家公馆最大最豪华的客房。
明明是客房，可说成酒店里的总统套房也不为过。
林柒舒服地洗了个澡，拉开衣柜发现里面男女款式的睡衣和休闲装都有，从最小码到最大码排列整齐，专供客人使用。
她指尖一移，落在了一件白色运动裙上。
沈公馆后面有草地，这样的衣服，应该是便于年轻人打高尔夫用的。
林柒换上站在镜子面前。
黑发微卷，垂于腰后，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裙子包裹紧俏身材。
然而这样的她，却挂着嗜血的笑意，慢悠悠将微型枪装在身上，翻窗悄无声息地离开。
到特调局门口时，林柒打扮清纯戴着口罩，一双眸子灿若星辰没有攻击力。
以至于她说有情况要汇报时，门口的工作人员没多想就把人带进去了。
负责接待的接线员正在埋头记录，恍然间发现灯光被挡住，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眸光清冷的女孩。
他愣了愣，总觉得有点熟悉，“你好，你找谁？”
“高森高局长在吗？”
林柒微微笑，眉眼都弯得像月牙儿，声音甜美得异常讨喜。
繁忙的工作早就压得接线员心情烦躁，看到这么可爱的女孩才一阵心神舒畅。
他也跟着热情笑了，“我们高局长外出办事还没回来，这么晚了，你找他什么事？”
“原来他不在。”
林柒低声喃喃，垂眸。
桌上除了接电话用的座机，还有一台电脑，平时特调局要用的资料和文件都从这里调。
不起眼的电脑里，应该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库。
林柒按着桌子，踮起脚尖去看。
接线员连忙摆摆手，“小姐，这可不是你能看的！”
话落，林柒果真听话地没有再动，而是缓缓拉下口罩。
接线员好奇她的模样，目不转睛地看着。
从眼睛到小巧高挺的鼻梁，再到粉嫩泛着光泽的唇。
他脸色大变，像是看到鬼一样，“你，你是林柒？！”
“嘘。”
林柒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缓缓地朝着接线员吹一口气。
接线员整个人都不敢动，就像在面对一条冰冷带着剧毒的蛇，只要敢有什么动作，就会被狠狠咬一口。
被震慑了心神之下，他突然闻到之后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这，这是什么味道？”
林柒没有说话，伸手用指尖抵住他的额头，轻飘飘道：“睡吧。”
话落，接线员倒在前台，呼呼大睡。
天花板上的摄像头闪烁着红光，林柒抬起头对着监控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像是挑衅，更是宣战。
接着，林柒拿过了接线员的帽子……
这些事情在两分钟之内发生，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正在埋头吃泡面，等最后一口汤喝完抬起头，大厅里一切正常。
他瞥了一眼，又心安理得的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与此同时，林柒穿着接线员的外套，戴着足以遮挡面容的帽子，在电脑上飞速敲键盘。
短短三十秒，屏幕上开始出现【正在传输……】的字样。
进度条不停往前填充，林柒抱着胳膊，敲击着桌面慢慢等。
三十秒之后，传输完成。
她摘下帽子，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桌下的接线员嘴里，潇洒离开。
出去时，林柒仍旧戴着口罩，颇为抱歉地对看门的工作人员笑了笑，“很遗憾，没有找到高局长，我先走了。”
两人看看她，总觉得这股气势从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直到里面传来恐惧的惨叫声。
“电脑被动了！那个女孩是林柒，抓住她！”
警报声响起，林柒一脚踩下油门，在工作人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扬长而去。
特调局瞬间乱作一团。
对面一家餐厅二楼，沈灼坐在窗前，静静看着大厅的人来人往，勾唇轻笑，眸光温柔。
祝轩目睹一切，害怕忌惮地咽了咽口水，“林柒是人吗？她简直就是天使的外表撒旦的内心！”
他拍拍桌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灼，“你真的喜欢她？”
“不然呢？”
沈灼收回笑意，瞥了他一眼，“我配不上她？”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祝轩摆摆手，只好压低声音，“你也看到了，她很……坏。”
“我也说过了，我就喜欢她坏。”
沈灼推开面前一口没动的甜品，起身，“你慢吃。”
“等等，你约我出来干嘛的？就为了盯着林柒？”祝轩被他搞懵了。
沈灼挑眉，拿起外套穿上，“不然呢？”
祝轩差点一口血喷出来，“祖宗，那你现在要去干嘛？”
“我女朋友惹上麻烦了，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