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快要听不真切了，“杀谁？”
“莫奈生，以及他现在为之效命的人。”
她抿唇，瞳中闪过一抹异色，“是。”
有只手伸出来，挥了挥示意他们退下。
林柒默不作声地转身，即将出去时又道：“这件事完全因我而起，是我将不安全因素带到了实验室，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几个研究人员差点哭出来，没想到她真愿意开口求情。
老人缓缓叹气，“暂且饶了他们。”
“多谢老师。”
林柒退下。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漫天星辰十分惨淡，月亮也被乌云遮住。
阵阵狂风刮过，山雨欲来。
林柒攥紧腰间的枪，心彻底乱了。
她正抬脚要走，一把飞刀忽然破空而来。
林柒侧身躲开，与此同时抬手，三根银针飞了出去。
“呃！”
男人闷声承受，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衣，左脸烧伤十分可怖，徒手拔下了肩膀的三针银针。
“真够狠的，对待自己人这么厉害，怎么不杀了那个背叛你的老头？”
鬼灭啧啧两声，饶有兴趣看着林柒，“不会是舍不得吧？他背后是你心爱的男人？”
“鬼灭。”
林柒拾起地上的飞刀。走过去递给他，语气真诚：“不管你多看不惯我，我从未跟你竞争过组织的继承人之位，你能干地位又高，老师器重你，以后继承这个组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鬼灭饶有兴趣地打量她，“你真这么想？”
“当然。”林柒将飞刀放在他掌心中，“所以你也别再针对我了，让我心无旁骛去将功补过，好吗？”
鬼灭缓缓攥紧飞刀，笑了。
林柒也笑，收回手时却被攥住了手腕。
“不好。”鬼灭紧紧捏着她的手，“你在就是对我的威胁，我不允许任何威胁存在。”
林柒眯了眯眼，所有笑意烟消云散，“那你去死吧。”
她反手一转，凌厉的针尖竟硬生生刺穿了鬼灭的掌心。
鬼灭惨叫一声，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
那根针还在他掌心里扎着，鲜血淋漓。
几个杀手瞬间冲出来，扶着鬼灭查看伤势。
鬼灭咬牙，倍感丢人地甩开他们，眼神阴狠地盯着林柒，“我会紧紧盯着你的，7，你要是把老大交代的事情搞砸了，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林柒嗤笑，“我就算是把你砸了，也不会把事再办砸。”
她转身，如同鬼魅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鬼灭屈辱地大吼一声，推开几人转身离开。
楼上。
身影佝偻的老人静静看着。
身后一个木头人似的杀手低了低头，“小7受欺负了，我要不要去管管？”
“不必，这是她成为领头羊的必经之路。”
老人混浊的眼里出现一抹复杂。
“一是要服众，二就是过情关。”
……
天色越发暗了，丛林里开始下大雨。
轰轰隆隆的雷声吵得人心烦，十几人站在已经被炸点半边的实验室里避雨。
沈灼查看着已经断电的操控台，久久没有回神。
“老大。”
余悸走过来，小心翼翼看着他，“是林小姐把药剂拿走的吗？”
“是。”
沈灼抚摸着操控台上残留的指印，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她走了，为什么不继续开着操控台和防护系统？这样不管是谁敢动这间实验室，都会触发陷阱死无葬身之地。”
余悸挠挠头，摸不着头脑。
沈灼没说话，望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闷。
见他不想开口，余悸只好转过身，“好了，大家追踪一天肯定很累了，睡觉吧。”
杀人们纷纷安顿下来，莫奈生却靠在窗边，直勾勾盯着外面快要消失的月亮，脸色惨白。
沈灼顿了顿，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喝吧。”
“谢谢老板。”莫奈生勉强笑笑，接了水润嗓子。
他觉得好多了，才直勾勾望着沈灼，“我在小柒眼里算是背叛了她，下次再见面，她会杀了我？”
沈灼沉默片刻，“我会和她解释清楚。”
“可是……”
莫奈生欲言又止，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她会觉得你也是背叛者，会听你解释吗？”
“她会。”
沈灼看着操控台，目光渐渐柔软，“她明明有杀我的机会，不也没有动手吗？”
话音刚落，外面的大树忽然剧烈摇晃了一下。
此时无风。
沈灼眸光一动，凝神望向树上稠密的叶子，低声命令：“躲开。”
莫奈生吓得挪开，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树间也没有什么异常。
沈灼刚要侧身，左耳忽然动了动。
他想也不想地抬起匕首。
叮地一声，银针和匕首碰撞在一起，弯了头掉在地上。
沈灼捡起银针，披上黑色皮衣翻出窗外，“你们原地守着。”
一声令下，留了众人面面相觑。
而沈灼冒雨追到树下，一抹身影忽然从眼前的草丛里闪过。
他立刻跟上。
潮湿森冷的丛林里，两道黑影你追我赶，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前方移动。
直到雨势小了，沈灼脚尖一点，利用踹树的力道稳稳落下。
路被挡住，林柒停下脚步。
四目相对，她眼含杀气，举起了手中的枪。
雨点打在枪上，枪口微微颤抖。
沈灼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反而一步步走向她。
“别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林柒冷声威胁。
沈灼在她三步之外站定，“今天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清楚。”
“不用你解释，我现在也很清楚。”
林柒冷笑，“我只问你一句，莫奈生什么时候受命于你的？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他一直都是我的人，只不过看到你们接触，我才知道你就是研究药剂的杀手界医圣。”
沈灼抿唇，“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莫奈生已经参加了你的药剂计划中。”
“所以你就将计就计，利用我对他的毫无防备来下手？沈灼，你是除了老师和苏野之外，我唯一信任的人。”
林柒指尖下沉，给枪上膛。
她伸直胳膊，伤口抵住沈灼的心脏，“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再背叛我，沈灼，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