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停下了刀问:“韩昭哥,这竹条我还要劈多长时间?”
韩昭哥说要教他做花灯,这十多天却只让他劈蔑条,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做花灯呀?他难免着急。
韩昭也听出了他话中一些抱怨的意味,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小舟,你这些天劈蔑条有什么感受吗?觉得有趣吗?”
“一点儿也不有趣!每天都在劈蔑条,劈完这一根,还有下一根,简直无聊透顶了!韩昭哥,要不你教我编灯笼吧?看起来比劈蔑条有意思!”钱小舟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这些天的感受就是以后做花灯时候的感受——无聊透顶、枯燥重复,做完一个,还有一个。做花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趣,劈竹条、烤竹条、编骨架、糊灯笼纸,每一步骤都无聊透顶。它需要你极大的耐心,和持久的训练练就的技艺,才能做出来一个好看的灯笼。”
“这样你还想学做花灯吗?”
韩昭神色认真,盯着钱小舟问道。
钱小舟一时被镇住,又羞愧起来,韩昭哥学了八年的灯笼,都能忍受过来,自己才做了十多天,怎么就受不了了呢?
他的神色也认真起来:“韩昭哥,我想学的,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又忍不住好奇问:“哥,你一开始也觉得无聊吗?是怎么过来的呀?”
韩昭的思绪不由的被这个问题带回到她刚学做花灯的时候。
刚学做花灯的时候,她也是从劈蔑条开始的,才劈了一天,手上就被蔑刀磨出了好几个泡,等泡破了之后就成了茧子。
然后手上就开始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大拇指上那道刀劈的伤疤现在还在。
再苦再累她都不允许自己哭。
等到一个人想娘和爹的时候,她就拿个树枝在地上画他们的样子。
画着画着,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她的花灯技艺进步了,画技也长进了。
娘和爹的样子却渐渐的有些模糊。
钱小舟还在等着她的答案,韩昭回过神来,淡淡道:“习惯就好了。”
钱小舟仍旧懵懂,沉下心来继续练习。
韩昭也接着编下一个灯笼骨架。
紧赶慢赶,终于把二十个大红灯笼做完了,也到了下一次要去贺府教画画的日子了。
韩昭依旧穿着上次的那身衣裳,平时根本穿不上这身衣裳。上次回来她就把它洗了。
见面依旧是在贺小姐的院子里。贺兰君自然也注意到韩昭穿的这身衣裳,算上上巳节那次,她都见过韩昭穿过三次这套衣裳。
贺兰君笑着随口问道:“你很喜欢青色呀?总见你穿这件衣裳。”
韩昭双手一摊:“不得不喜欢呀,只有这一件体面点的衣服,这不得多穿两次。这还是上次出城的时候那位带花的朋友送的。”
她言语里丝毫没有因为买不起好衣服而有的困窘。
坦诚的令贺兰君倒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很快收起微愣的表情:“这青色衣服的确衬你,天气也热了起来,回头我让店里做两身轻便些的衣服送你。”
韩昭心里有些惊诧,是上次的课讲的太好了?贺大小姐给的奖励?
不由的抬眼去看贺兰君,见她神色无异,又想:贺小姐家开布庄的,店里衣服那么多,兴许就爱送人衣服呢,上次不是也送了她一匹布吗?
嘴里还是客气的拒绝了,两人一番推辞拉扯,很快就到了西厢房。
韩昭仍旧到屏风后面换衣服,这次的衣服和上次的不一样。
粉色的衣服,颜色比刚开的海棠花还娇嫩。
春天的衣服没有几件,很快就换好了。
莺儿梳头也很快,依旧是简单的发型。不过这次多了些发饰,鸦黑的发髻里插了根莹润的白玉簪。
韩昭对着桌子上的铜镜,左右照了照,皱了皱眉。
莺儿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韩公子是对自己的美貌不满意吗?”
韩昭没理会她的嘲笑,转头问道:“你们有什么胭脂水粉能给我抹一抹吗?”
贺兰君和莺儿对视一眼。
见主仆俩都有一些惊讶,韩昭连忙补充道:“有一个绣娘是我的邻居,我怕她认出我来,才想拿些脂粉遮掩遮掩。”
她可不想被当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贺兰君和莺儿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是我们疏忽了。莺儿去把我的妆粉盒子拿过来。”
贺兰君发话,莺儿很快抱了一个盒子进了西厢房,放在桌子上。
一个个精致的小瓷盒被从盒子里拿出来,平铺在桌子上。
盖子打开,红的、粉的、黄的、白的、黑的、青的粉膏看的韩昭眼花缭乱,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的眼神在红白的粉膏和贺兰君和莺儿之间转了一圈,见她们脸上都是白里透红。
“这些粉膏怎么用啊?是拿这个直接涂在脸上吗?”
说着她直接伸手,用指腹从一瓶粉色的小罐里取了一大团粉,作势就要往脸颊上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