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找韩昭干什么?”
莺儿回瞪了他一眼。她憋了一路的气,准备上门就把韩昭骂个狗血淋头。
开门的却不是韩昭,而是一位不想干的老人,她曾见过几面,知道他是韩昭的爷爷,因此进来时只忍着。
现下既然骂开了口,这气就刹不住了,也不管什么尊老爱幼了,不客气地回道:“你管我是谁,我问你,韩昭在哪里?”
她快速地扫了这一眼就望到底的小院,见灯房的门紧闭,手一指,问:“她是不是在这里?”
抬脚就往灯房门口去,韩建德忙上去想拦着她。
可莺儿风风火火,三步并作两步迈上了台阶,一脚就踹开了灯房的门,跨了进去。
这动静把韩建德都吓了一跳,停了下脚步,他慌得想跟进去看看,刚想迈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他扭头一看,院子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小姑娘,此刻正紧紧拽着自己胳膊。
晓月在后面追着莺儿,紧赶慢赶,跑得气喘吁吁,还是慢了莺儿两步路。
她刚进韩昭家的院子,就看见莺儿破门而入那一幕,心下一紧,她赶忙拉住准备上前的韩建德,笑道:“爷爷,没事的,就是朋友间有一些小误会,您老放心,我进去瞧瞧啊。”
晓月笑得乖巧,人又长得一副不会说谎的样子,韩建德听她这么说,心里倒信了三分,脚步就顿了下来。
晓月忙松开手,快步进了灯房,转身把门关上。
莺儿“咣当”一脚踢进了灯房,韩昭才从做花灯的沉浸中回过神来。
灯房里已经放了好几只她刚做完的花灯。
莺儿进了灯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手里还捧着未完工的灯笼的韩昭。
她家小姐为了这个人,都快不吃不喝了,那么伤心,结果她还好模好样的,继续没事儿人一样坐在这做她的那个破灯笼。
一股怒气上涌,莺儿张口骂道:
“你个王八蛋!大骗子!烂心烂肺的大烂人!我们小姐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亏小姐还为你伤心,饭都吃不下,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赢了比赛,出了名,准备另攀高枝去了?”
“从前,戏本上只说那穷读书的是无情无义之人,我看你这不读书的,比他们更狠,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亏小姐那么帮助你,我呸!养条狗都比你知道感恩!”
她的话如连珠炮似的,一句接着一句,砸在韩昭身上。
韩昭定定地坐在原地,任由莺儿痛骂。
她的确该骂,韩昭想,惹得小姐为她伤心,还吃不下饭,她的确是像莺儿所说,是个骗子,王八蛋。
莺儿骂了一通,还不觉得解气,她气冲冲地上前,抬起脚,狠狠地剁在刚做好的那几只灯笼上,把它们踩了个稀巴烂。
又见韩昭身后面还有一盏灯,正是中秋花灯赛上那盏夺冠的神女灯。
“你也配留着这盏灯,真是没得辱没了小姐!”莺儿冷哼一声,跨过韩昭,一把把灯推倒在地。
还想再补上两脚的时候,韩昭终于起身,挡在她身前道:“有气冲我撒,灯是无辜的。”
莺儿瞪着她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晓月一看两人对峙上了,连忙上前,从身后抱住莺儿,箍住她两条胳膊,防止她真出手打人,温声劝道:
“你气也撒了,人家的灯笼都被你踩烂了,咱就别打人了啊。小姐指定也不乐意看见你打人,是吧?早饭还没吃完呢,我们回去吃早饭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莺儿往门口撤。
莺儿气还没完全消,也做不来真打人的事儿,小姐现下指不定还心疼这个人呢。
她恶狠狠地瞪了韩昭一眼,道:“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挣开晓月的怀抱,打开门,又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韩昭扶起被莺儿推倒的神女灯,还好灯布坚韧,没有损坏。
晓月看了看离去的莺儿一眼,又看了看在灯房里呆呆立着的韩昭一眼,无奈似叹了口气,顿了一下,才道:“小贺老师。”
韩昭的眼珠动了一下,抬眸,转过头来,静静望着晓月。
她是第一个认出,做花灯的韩昭是教绘画的贺老师的人。
晓月见她这神情动作,心道自己果然猜对了。
她轻声道:“贺小姐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很是让人担心。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也不知你真实身份究竟是谁。我只知道,你未必就对贺小姐没有情意。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书上说,花开堪折直须折[1],贺老师,还望珍惜这份情意。”
韩昭听完她这番话,垂下眼眸,苦笑了下,又抬眼望着她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晓月。”
晓月点点头,也随即离开。
韩建德在灯房外听了那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