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儿子有错在先,也怨不得别人这么想。
王大娘道:“我也不是为了他。即便你不教他,咱们邻里这么多年,我也得有点表示不是?更何况你和你爷爷也帮了我们那么多,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缝缝补补的,你尽可以来找我。”
说罢把鞋子往韩昭怀里一塞,转身走了。
韩昭抱着东西立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说得有些重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想。
*
莺儿觉得她家小姐这几日变得怪怪的。
那日小姐从山上慌慌张张跑下来,她死活问不出在山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可自从那日后,小姐就开始时不时地发呆。
在书桌前看书的时候,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望着窗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还经常问她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比如,正喂着鱼呢,忽然问了她一句:“莺儿,你说这......”
她凑过去,张着眼,等小姐说下半句,小姐却卡住了。
半天后,又抛下一句:“算了,当我没问。”
把她的好奇心勾的起起伏伏,上上下下。
小姐到底想问什么?!
贺兰君也不知道她究竟想问什么。
那日她脑中一片空白,落荒而逃,等夜深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忍不住去想这荒唐的遭遇。
韩昭在亭子里似乎流泪了?贺兰君忍不住想,她因何流泪呢?又为谁而流泪呢?
果真不能吗?那些没头没尾的话,她起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不知道该找谁要个答案。
日子却还是要照常过下去,她去了旷了好几日的满园春,店里竟然有人在等她。
李智一见贺兰君出现,不客气地问:“前几日的聚会,你为何没来?”
气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贺兰君隐约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一封请帖,当时自己正暗自神伤,连回都没回。
莺儿见小姐没说话,上前替她答道:“我们小姐前几日病了。”
相思病也算病吧?莺儿想。
此言一出,李智气势瞬间变得慌乱起来,再看贺兰君,的确一副恹恹的样子,张了张嘴,想道歉,又不好意思,嘴硬道:“我又不知道,你怎么不说?”
贺兰君轻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过几日,我要跟我爹他们一块儿去罗州,很远的地方,我爹说还可以看到海。”
她在家里软磨硬泡好久,才让她爹同意下次出门做生意时,带上她一块儿长长见识。
这次去的罗州离安宁县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她的小姐妹们从出生到现在,都没离开过安宁县这块地方呢。
前几日的聚会上,她特意提了这事,还说回来要给姐妹们带特产,带礼物,可惜,贺兰君不在。
她也不能去贺府,显得她巴巴地炫耀,所以来满园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就等到了。
贺兰君和莺儿对看了一眼,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智仰了仰下巴,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冲着贺兰君道:“你要什么礼物啊?我可以带给你。”
不是只有她贺兰君可以给别人送别出心裁的小礼物,拉拢人心,她也可以。
贺兰君垂眸,沉思一会儿,道:“如果可以,给我带本书吧。”
古人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1]”,不知这答案,书中能不能寻到?
李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书,安宁县买不到。
可还是豪气道:“行,等我回来带给你!”
说完就告辞,又仰着下巴离开了。
莺儿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这李家小姐,脑子似乎和旁人不一样。
*
秋日午后,日光甚好,微风和煦。
满园春的后院里,一群绣娘把绣棚都搬到了院子里,晒着太阳。一边绣着花,一边闲聊笑谈。
贺兰君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桌子上摊着账本,却已神游天外。
“王婶,听说那个做花灯的韩昭就住你家那条巷子呀。”一个绣娘冲王大娘问到。
也不知这话题怎么就从家长里短,蹦到一个做花灯的少年身上了。
王大娘顿了下,点了点头,道:“对,就住我家隔壁。”
“那么巧呢。”问话的绣娘有些惊喜,又顺嘴问道,“哎,那她婚配了吗?那天瞧着,长得还挺俊呢。要是没有的话,我可把我家妹子介绍给她了,咱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呀!”
因为没有外人,绣娘们的言论就格外大胆了些。
已经成婚的绣娘纷纷打趣这看上韩昭的绣娘,未婚的小姑娘抿着嘴听着,晓月则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贺兰君。
王大娘摇了摇头,道:“应当是没有的,她今年也才十六,先前我还说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