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贺老爷发了好大一通火。
昨夜家中进了个人,他都不知道,家里的奴仆是干什么的?
幸好贺兰君院里人少,莺儿去找他们的时候也避开了其他人,此事只有两家人知道。
若是哪天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进贺府,哪天强盗来了,都得把府里搬空了。
他铁青着脸找来管家,让管家加强门禁。管家不解,但仍尽职尽责遵命去执行。
贺兰君想去找韩昭,也不好此时去触她爹霉头。
等到下午的时候,她还是带着莺儿出了贺府,不过不是去找韩昭,而是去了灵岩寺。
灵岩寺在安宁县城外五里的地方,香火旺盛,安宁县的老百姓们常常来此求神拜佛,沈夫人也在寺里供着灯,每月初一的时候会前往寺庙礼佛。
据说庙里很灵,贺兰君想为韩昭求个平安符。
她到灵岩寺的时候已是香客渐渐稀少的时候,庙里青烟缭绕,各处宝殿前均有三三两两的香客双手执香,闭目求神。
贺兰君从敬香处取出三支香来,在长明灯上点燃,来到大雄宝殿前,也和其余香客一样,虔诚闭上眼睛,默默祈愿。
从前娘来礼佛时,她并不常陪同,大家说这庙里香火灵验,她因无甚所求,也并不很在意。
如今,她却想,如果从前也像她娘那样常常敬佛,这次在神佛面前许的愿会不会灵验些。
她所求不多,只祈愿她的心上人能平安归来。
把香插在香炉里的时候,庙里的香客也所剩无几了。青烟缭绕的庙宇上空,阵阵昏鸦飞向巢穴。
大雄宝殿右侧的偏殿挂着平安符,寺院僧人开过光的。贺兰君求了一个,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坐在偏殿前的僧人道:“看施主愁容不展,不如来求支签,或许可解施主忧愁。”
那黄袍僧人身前摆了个摊,摊上放着个求签筒。
贺兰君闻言,心下一动,坐在摊前,如僧人所言,闭眼,虔心晃动签筒。
“啪”一支签从签筒中脱落而出。贺兰君拿起签:中签。
她心下一沉,将签递给僧人,不安问道:“大师,这签是何意?”
解签的僧人问道:“施主是求姻缘吗”
贺兰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是,也不尽是,求的是望人平安归来。”
僧人又认真看了看,笑道:“从施主的这支签看来,虽有波折,但终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施主不必如此担忧。”
贺兰君握着手中的签,一颗心才稍微安定下来。
*
隔日,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韩昭正在院子中雕东西,她放下了手中的刻刀和尚未完工的木头,去开门。
门一打开,是贺兰君,后面的莺儿抱着大堆小堆的东西就闯了进来,放下后,又出门,从停在巷子口的马车上又抱着一堆东西过来。
韩昭看着这一堆吃的、用的、穿的的东西,不解问:“小姐,这是?”
聘礼?
贺兰君走近,对她道:“你马上就上京了,我怕你置备不齐,所以就买了些日常能用上的,你路上带着,省得冻着饿着。”
“这个是汇香斋的点心果子,你路上带着当干粮。”
“这是从我家铺子里拿的几套衣裳,你路上换洗。时间赶,不能给你量体裁衣,你路上对付着换洗。”
“这是刚买的新伞,路上下雨了,你用得上。”
......
韩昭哭笑不得道:“小姐,若把这些都带上,我得雇两辆马车去京城了。”
她又笑道:“小姐,我已备的差不多了,冻不着,饿不着的,你放心吧。”
贺兰君脸上仍有隐隐的担忧之色,这一去终究是太危险,她怕。
韩昭知道贺兰君这是担忧过盛,她叹了一口气,笑道:“人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1]”,明日晚上,城西五颗柳,小姐可以赏光见面吗?”
她不能临走前,留给小姐的都是担忧。
五棵柳本身不是个地名,只是因为有年夏天,大雨天气,雷电击中了路边的五棵柳树,树干上留下雷击痕迹,然而柳树却依旧正常生长,郁郁葱葱,此后人们就管那个地方叫五棵柳。
贺兰君点了点头。
第二日,夜幕降临。
莺儿给自家小姐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她知道小姐要去见韩昭,抿着嘴跟着。
贺兰君转身,轻轻对莺儿道:“今日不用跟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脸上是将和心上人约会的少女怀春神情。
莺儿:?
她不乐意去和她不能去是两回事儿!
但也只能无奈地目送小姐像只花蝴蝶飘出去。
她郁闷地回自己房中,跟晓月哀怨小姐出门竟然不带她。
晓月揉了揉她的头,心道:果然是个木头。
安慰她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