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慢悠悠地开了口:“这次叫你来呀,可不是朕的主意,是朕的小女儿,嘉熹公主想让你进宫的。”
提起最受他宠爱的嘉熹公主,皇上声音里都带上了些许笑意。
公主召自己来?韩昭想了一下,更摸不清头绪了。
“不知公主叫草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韩昭在心里猜测,莫不是还要做花灯?
皇上笑道:“吩咐倒谈不上,她呀,也是喜爱画画之人,平日里也爱舞文弄墨,画些花草虫鱼。也是上次见你那花灯的灯画画的出神入化,她跟朕说,想找你探讨探讨,互相切磋下。”
原来是为这事,韩昭放心了,那就好办了。
她连忙道:“皇上谬赞,草民雕虫小技,怎敢和公主切磋,恐怕还得向公主请教一二呢。”
听了这话,皇帝笑得开心,很欣赏韩昭的识相,起了身,道:“随朕去公主的宫殿吧。”
乐康宫,萧宜岚站在书桌前,执笔凝神,正在画一副寒梅傲雪图,李映真在一旁低头研磨。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两人忙都放下手中的东西,一齐到门口接驾。
“参见皇上。”李映真在萧宜岚身后垂眸行了个礼,得了令之后才起身。
一抬头,忽然见到皇上身后的韩昭,吃了一惊,睁大眼睛。
韩昭冲她眨了眨眼,昨夜太过匆忙,她也没来得及去告知真姐姐一声。
李映真忙掩下脸上的惊讶,神色又恢复如常,垂眸跟在公主身后。
“公主做什么呢?”皇上落了坐,笑呵呵地问道。
“儿臣正画画呢,父皇。”萧宜岚笑得一片天真,虽然年岁尚小,但那张脸庞已显现出将来倾国倾城的容貌,扑闪着大眼睛,更显娇憨可爱,“也不知画的好不好,正好父皇来了,还请父皇评价指教呢。”
皇上甚是舒心,道:“朕来瞧瞧。”
萧宜岚笑着拉着皇上到书桌前。
皇上看了一眼她画的画,赞了一声:“画得好!”
又道:“你昨日说的那个小工匠,朕给你找来了,如今,你就可以向她讨教了。”
韩昭在一旁听到这话,忙道:“讨教不敢当,不敢当。”
萧宜岚见了韩昭,咯咯地笑了起来,问她:“怎么就不敢当啊?”
“你在花灯上画的画都那么好看,若是在纸上画的岂不是更好?”
韩昭仍旧坚持称:“只是雕虫小技罢了,能得公主青睐,是草民的福气。”
不是她谦虚,实在是教皇家儿女风险太大了。天子老师,还说砍头就砍头。
萧宜岚轻笑起来:“雕虫小技?你管那叫雕虫小技?我瞧着你那飞天神女灯上画的神女,其神韵之生动,怕是当今世上没几个人能画出来的。”
皇上眯了眯眼,也想起了那个花灯,赞同公主的说法,笑道:“我儿说得对,那样绝色的天女,怕是世间也罕见。不知你是在哪儿见过呢?”
此言一出,韩昭心中一紧,背上冒出来汗,忙否认道:“草民怎么可能见过如此绝色女子,只是凭脑中想象,随意而画。”
李映真站在公主身后,默默为韩昭和贺兰君捏了一把汗。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如果仅凭一幅画就被皇上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清妹妹这回答虽然有欺君之嫌,但无疑是稳妥的,贺小姐最好还是不要牵扯其中。
萧宜岚微微笑着,眼睛盯着韩昭面上紧张的神情,默不作声。
皇上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可不多时,就有一个小太监过来禀告礼部的官员在等皇上。
年底了,各处祭祀庆典事宜多。
皇上不得不起身,又吩咐韩昭:“公主是真心喜爱你的画,你们好好讨教。”
说罢,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乐康宫。
皇上一走,萧宜岚的笑容就淡了许多,接着画起她那幅未完的寒梅傲雪图,李映真接着研磨。
韩昭立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公主什么意思。
萧宜岚眼睛都没抬,道:“你不走近一些,怎么知道我画的好不好呢?”
韩昭只能再走近一些,站在书桌旁边,沉默着没有开口。
此时说些恭维的话,或许可以不至冷场。可韩昭莫名觉得这个小公主,应当不喜欢别人的恭维之词,于是闭了嘴。
“听说,是温大人举荐你来见我父皇的?”萧宜岚一边画一边开了口,问了韩昭一个问题。
韩昭言简意赅回答道:“回公主,是的。”
萧宜岚笑道:“那看来温大人是你的恩人呀,如果不是他,你可见不到我父皇。”
韩昭抿了抿嘴,谨慎地答道:“温大人找草民,也是为了给公主送生辰贺礼,若细究起来,我是为了给公主庆生才来到京城,那说起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