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没有办法了,对于皇上,任何合理的措辞都将不复存在,只能跟着安排好的宫人下去了,临走前,悄悄向李映真投来深深的一瞥。
李映真抱着猫的手不由一紧,小猫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喵呜”。
韩昭走后,宫女呈上来一套华丽的衣衫——这是尚衣局新做出来的礼服,几个宫女服侍着公主换上。
李映真在一旁笑道:“看来公主很欣赏这个小工匠呀,还邀请她参加明日的生辰礼呢。”
萧宜岚望着镜中自己身着华服的样子,华贵,端庄,外人看着光彩耀眼,只有自己知道这身华服压的人有多沉,淡淡道:“你说,我若是选她做驸马怎么样?”
第77章 忧心忡几处无人眠
“万万不可, 公主!”李映真惊慌之下,下意识出声反对。
萧宜岚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李映真忙敛眸找补解释道:“公主,您是万尊之躯, 这个小灯匠无权无势的, 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工匠罢了。甚至还是托了公主的福气, 才能来到京城在永安府做一些苦力活,怎么能配上公主您金尊玉贵的身份呢?”
萧宜岚在一人高的镜子前轻轻转了一下身体, 看衣服合不合身,听了李映真这话,不甚在意地甩了下袖子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听话就行,无权无势岂不更好,以后我想怎么拿捏都成。”
要说全天下最有权有势的男人, 非父皇莫属。可她从小眼见着父皇三宫六院,嫁有权有势的人就好吗?
即使她因着母亲受宠, 小时候也比其他公主皇子多得宠些,等她渐渐大了, 见着母亲守着小小的宫殿,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的人, 也渐渐明白后宫受宠与否, 不过是前朝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有权有势之人这样,即使是没钱没势的,如穷书生, 在那话本里, 也是想娇妻美妾共享齐人之福。
天下乌鸦一般黑,她不如选个不能反抗的, 用她公主的权势让对方听话,任她摆布。
公主越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李映真心里越是着急,面上还得如常,“公主,此事不宜草率,万一这工匠已有婚约呢?”
萧宜岚:“我也让人去查过了,官籍上她尚未登记配偶,家中只有一个爷爷,若她真的有婚约,”她想到韩昭那时否认认识花灯上神女的样子,不屑地轻笑了一下,尔后才缓缓道,“和做皇帝的女婿相比,孰轻孰重,我想她自能做出合适的选择。”
李映真心中一惊,公主这是主意已定,即使韩昭真有婚约在身,也准备强娶豪夺了。
这怎么可以,清妹妹是女子,皇上指婚,她到时不论拒绝还是接受都难有好结果,李映真掩在袖子中的手不安地搓动,脑里翻山倒海想着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礼服是尚衣局赶制一个月才完工的,先前已经量过体,后来也修改过,这次穿在身上就正正好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上好的丝绸料子闪着光泽,繁复多层的礼服愈发显出公主的华贵。
萧宜岚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摊开双手,就有两个宫女上前,伺候着她又换下礼服。
宫女将换下的礼服,挂在一旁,用香熏着,以待明日穿时,衣服上会幽幽生香。
更衣完毕,萧宜岚瞥了李映真一眼,道:“你似乎对那个小工匠颇为关注啊?”
李映真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否认道:“公主说笑了,我与她素昧平生,怎么可能格外关注她,只是不想公主自己的姻缘草率。”
萧宜岚嗤笑一声:“怎么草率了?嫁给温弘文就不草率了?”
她讨厌温家的人,从温贵妃到温弘文都讨厌。
小的时候,母亲抱着她伤心,说父王这段时间来这儿都少了,那时,父皇还只是个王爷。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还问母亲父王去哪儿了。母亲只是叹气。
后来,她就见到父皇带着温贵妃逛花园,脸上挂着的是对母亲同样的柔情蜜意。
温贵妃在后宫得宠多年,见着她还能和颜悦色。温弘文那个蠢货,见到她,虽然也行了礼,但脸上的倨傲之色每次都藏的不是很好。
幸好,幸好来了一个父皇喜欢的小灯匠。
公主话里都带上了隐隐的怒气,李映真忙道:“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到底李映真在身边伴读多年,萧宜岚也没多计较,只凉凉警告:“映真姐姐,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伴读,我好,你才能好。”
李映真低着头,头上冒出汗,“奴婢不敢。”
她又不是皇子皇孙,怎敢让公主喊她姐姐。
公主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这个话题了,轻转脚步,挑选起明日要戴的首饰。
眼瞅着天都黑透了,韩昭还未回来,贺兰君坐不住了,着急起来,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