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凑到她们跟前问道:“小姐们买花灯吗?猜个灯谜吧,猜中灯谜更便宜喽。”
贺兰君和韩昭对视一眼,忽然都轻轻笑起来。
这个场景好像两人第一次前面时的样子。
贺兰君想起第一次见到韩昭时,她也是在招呼客人,用一把清亮的好嗓子,编顺口溜招徕顾客。她的灯摊上也有灯谜,那会儿还有一对猜不出来灯谜底小夫妻,急得她都上阵帮忙了。
贺兰君打趣道:“这莫不是你们卖花灯的共用手段?”韩昭哪里知道京城的小贩也是这些招数,竟全然没有新意,又凑的离贺兰君近些,笑问:“那小姐要猜灯谜吗?”
那卖货郎眼睛瞅着两人有些意思,忙对韩昭道:“大人,替你家娘子买一个喽,猜下灯谜吧。”
贺兰君听到这声“娘子”的称呼,脸微微红了起来,只是在灯光下瞧着不甚明显。她又悄悄打量了韩昭一眼,别看这人有时私底下让她招架不住,人前开这种玩笑时,韩昭倒比自己反应还大。
只是这次,韩昭只微微愣了一下,就从善如流地从卖货郎挑着的花灯上架子上挑了个小兔子花灯,“就这个了。”又问贺兰君:“这个可以吗?”
那个货郎挑的架子上所有的花灯都只不过是中等水平的花灯,和韩昭做的自然比不了。贺兰君已经有韩昭送的花灯了,对这些也不在意,今日买灯,只胜在一个应景罢了,于是点头笑道:“行。”
韩昭就从灯上拿下了一个谜,很快解开,最后花了三十文买了一只兔儿灯给贺兰君。
莺儿在后面看着,“咯咯”笑起来,道:“这好像第一次见到韩昭时候的场景。”
李映真在旁边听着,倒感了兴趣,问道:“什么场景?也是买花灯吗?”
莺儿来了兴致,她本就是个热络且话多的人,道:“李小姐,你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韩昭说话可口无遮拦了,我还骂她是个登徒子呢。”
李映真:“哦?竟有这事儿?”更感兴趣了,“她说了什么呀?”
“她呀......”莺儿还欲再说,韩昭忙按住她的肩膀,把她转了个身子,提高了声音掩住她的话:“晓月,赶快带她去那边看看,那边有变魔术的!”
长了一岁,再提往事,她也会感到羞耻的呀!万一再让真姐姐写首诗来调侃她,她现在也是要面子的大人了!
莺儿看韩昭那样羞,也不再说了,笑嘻嘻地领着晓月,看热闹去了。
十里长街,夜还很长,热闹还在延续。
京城百姓们热闹过元宵,京城官场上却风云动荡。
朝为天子客,暮作阶下囚。温阁老被抄家的事儿震惊朝野,天子发怒,下令彻查。顺藤摸瓜,又扯出不少从前往事。
京城中一半官员瑟瑟发抖,另一半则忙的不可开交。牢房里塞得满满的犯罪之人,都快住不下。不光刑部,其它几个部门剩下的的官员也忙得要死。
温弘文是工部尚书,他被抓入牢,工部的重担就暂时交由李侍郎代理。李侍郎天天披星戴月,早起晚归,只过了三日,就接到升职的圣旨,接替温弘文担任工部尚书。这也意味着温家父子彻底没了活路。
李侍郎升了尚书后,行事作风依旧如常,喜怒不形于色。这天下朝就给李映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温俭仁已供认其陷害陶御史和裴侍郎之事。皇上下诏,陶御史官复原职,即刻召回京城。裴侍郎罪名平反,追封勇毅侯的爵位。
李映真喜出望外,这下陶姐姐终于能回来了,她估摸着皇帝的诏令发往宁古塔,路上需要一两个月,等陶姐姐和陶御史动身再到京城,又得一两个月,约莫夏初的时候就能回京城了。
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个好结果,李映真为好友感到欢欣。
欢喜之余,她又问了个担心的问题:“那温阁老最后会如何定罪?”好让她彻底安个心。
李尚书沉思了一会,他上朝时瞧着皇帝的意思和这次雷厉风行的手段,皇上定是早有想法,道:“温家父子估计是难逃一死。”
父亲既然都这么说了,李映真确信这个隐患完全消除了。
温家父子的案子以雷霆之速被审理完了,不到一个月,温家父子被判斩首,牵连官员几百人,或革职、或降级、或流放,一时间朝廷官职空缺,人手紧缺,皇帝下令,七月开恩科,广纳人才。
元宵节过后,夜渐短,日渐长,春意起,春天就算正式来临了,从安宁县来的货船也靠了岸。
贺兰君本打算坐马车回安宁县,这下正好可以坐自家的船回去了,又采买了一些京城特产和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准备带回去孝敬父母,送姐妹们。
离别之日是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李映真送韩昭送到了码头上。
“真姐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