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唐秋月不觉侧目,为何她觉得这个眼神以及说话的方式,那么像是那个人呢?…
在乡间的心底不禁感慨万分,这可真是一门亲呐,就连那苛刻的性格也同根同源,如影随形般一致!
然而钟雨珊在听见他的这几句话时,心底顿时一顿,像被针扎一般刺痛。
她是年纪很小便跟着母亲改嫁到了钟家,那个时候已有了懵懂的记忆,明白自己的出生之地,懂得自己是如何留在了钟家这个大家庭的。
一面是母亲时常在耳边念叨的教诲,另一面是她的自尊心驱使,她不愿沦为村里人口中的嘲笑对象。自打记事起,尽管外界的人略知她的来历,但她总是置若罔闻。背后站着显赫的钟家,外人自然也很少有人敢于公开挑衅,日子久了,这特殊的身份对她而言已是习以为常。
未料想,今朝却让一个男子这般揭开她的旧疤。
那一刻,钟雨珊的面颊刷地一下红透,她气势汹汹地指向江谨言,满目羞耻与愤懑交织。
“你,你,你到底是谁呀?竟敢对我这样讲话?”
江谨言嘴角轻挑,发出一阵冷笑声,饱含蔑视之意。悠然地睁开眼睛瞥了一眼钟雨珊,嗓音响亮却又刻意避开她,带着排斥感,“我都喊你姑夫了,你上小学时候的关系课是睡觉过的吗?连人物关系都搞不明白。”
唐夕颖暗自发了一口气,默默为钟雨珊悲哀一分钟。看来,今天的她可是撞上了江谨言的枪口。
平时性格一向尚好的江谨言,此刻竟然露出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刮目相看。面对此情此景,钟雨珊硬生生压住内心的怒火,开始重新整理他们的亲戚关系,不自主脱口而出,“你是舅舅家的孩子,是我的表兄吗?”
江谨言眼神冷漠地瞪着她,厉声道:“别乱攀亲戚!我跟你之间没有那种关系,我姑姑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只是和钟家有点瓜葛罢了,至于咱们江家,从头到尾就没承认过你这个所谓的亲戚!”
听闻江谨言断绝关系的话语,钟雨珊不由得一时心慌。先前的冲动情绪因突如其来的惊喜而骤然冷却。虽然在此之前未曾亲眼见过江谨言,但她从祖母那里常常听说过这个人。据说此人与她的兄长关系甚笃。
此时若激怒他不知回到家中又会遭受到何等待遇呢?
转瞬间,女子的面孔仿佛换了一种模样,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展露无遗,显然已然自觉地置身于劣势之中。“表哥,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因为唐夕颖在我哥离婚前经常在外胡闹,所以刚刚才会那样,我就是有点气不过,以为她还是老样子。”江谨言紧拧眉梢看向唐夕颖,眼中闪烁的是深深掩饰起来的晦涩之情。
钟雨珊觉得江谨言似乎已接受自己的解释,脸上流露出一抹机敏的表情,并趁势发起猛攻:“那时我也想着少生是非,曾多次私下警告过她,然而她依旧故我。这也难怪,哥哥会与她离婚并让她一分不拿地离家出门。”
愤怒的神色布满了女子的眼睛,仿佛她是为兄弟讨回公道的卫士。
而此刻,唐夕颖却忽然冷笑出声,眼神中透出冰冷足以冻人的寒意,凌厉的目光直逼向她:“不过几天没见,你这张嘴巴可越发能说了,编起谎言信手拈来啊。”
“我唐夕颖做什么事情都问心无愧,堂堂正正的,哪里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的呢?而且你拿你兄长犯下的过错去栽赃陷害我,你觉得合适吗?二十多岁的你就已经神志不清,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
话语如同犀利的剑矢连珠并发,瞬间让人哑口无言,脸色羞愤通红直至颈脖。
一直在不远之处暗中观察这边情形的苏曼,余光中发现附近一处显眼身影,一个念头瞬间浮现于心,迈开大步朝宴会厅走去。单手搭在钟雨珊的手臂上,她表情严肃,目光炯炯盯着唐夕颖。
“南希,钟雨珊再怎样,也是钟家的千金小姐,哪会随便撒谎呢?自己做的事情不让旁人提一提吗?我真的低估你了,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如此阴暗。”
唐夕颖看着眼前之人,费劲心思回想她这张熟悉的脸是从何处识得。微微皱眉道,“苏曼?”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那就是我。” 苏曼满脸傲气回应。
唐夕颖撇了撇嘴,视线落在她挽着手臂的那个动作,分明是已经选边站队了。这群年轻人究竟怎么回事?仍然幼稚如斯么?
收敛了片刻眉头的她感到些许倦怠,毕竟,讲课不是劳动但却同样需耗费大量脑力,她真的只想找一块宁静之地暂时歇息片刻。
唐夕颖抬起疲乏的双眸望着对面,“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处理,你们是要挡住我不让我离开吗?”
瞧钟雨珊误会她是认输服软了,不禁心花怒放,脸上洋溢着胜利般的微笑,语气中带着绿茶似的狡黠:“唐夕颖,你现在没脸留在这里了,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
真是太不知分寸了!不与她争辩并不代表就是示弱!
唐夕颖微微扬首轻笑一声,“对人说人话,对鬼讲鬼话,你想说什么随便你吧,开心就好。只记住一件事,回去之后,记得查看你的电子邮件!”
“你说什么呢?” 钟雨珊眉头微锁,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秋日里的黄昏,夕阳染红了山野间的枫树叶子。李秋娴从容地低下头,手中握着那块旧式手机,键盘喀喀作响,片刻过后,她反转手机,屏幕映入屋檐下三人的眼帘,一缕紧张的气氛骤然而起。
"我想啊,钟家那位千金是不会忘了自己的诺言吧,刚才你说得可是信誓旦旦的样子。"李秋娴淡淡的话语里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味道。
钟晴荷瞧见屏幕上自己的嚣张神色,心头瞬间如同秋风吹过,瑟瑟发抖,努力控制着嘴角,涩声道:"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