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男生只感到一股寒意直冲脊背,沉重地抬起头来迎面撞上了满脸不悦神色的老师。
强忍住内心的惶恐不安,少年勉强露出笑脸企图蒙混过关。“教、教授……”
但面对眼前这一幕难以避免的小尴尬局面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于是唐夕颖双臂环胸,略带愠色的目光扫过周遭一圈,淡淡地宣布道:“剩余课程时间内大家可以自由活动安排了,改天我会抽空补足今日所遗漏的部分知识内容。”
听罢众人纷纷行动开来,有的赶紧埋头读书试图掩盖刚才那副懒散模样。
转眼间目光重新回到最初引起骚动的小团体身上,声音不高但语气坚定:“上课时候讨论闲杂事宜?真当自己学富五车无所不知了吗?”
或者以为看到的东西就是事实?
一时之间沉默代替了之前热闹的交谈气氛,几个犯错孩子全都低下头来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紧接着耳边再次响起严厉警告之词——“假使我要是在成绩册上记录下此事的话,接下来考试分数可能……”
“教授别介呀!我们知错了以后保证不会再犯啦!”
“还请您饶恕弟子们一次!”
对此反应表示满意的唐老师挑了挑眉,“仅限于上课时?”
几人立刻异口同声道:“还有课外!不论何时都绝对不再谈论此类话题啦!”
既然现在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曾在新闻上见识过南希在国际医疗宴会上那股霸气十足的样子。那些还是初出茅庐的孩子们,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唐夕颖眉头舒展,带着几分无奈,低头扫视了他们一眼。
“都好好反省去,待会儿我要是发现班里再有嘈杂之声,绝不轻饶!”
说完,她径直向门口走去。
此时,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
林安气喘吁吁地闯进总裁办公室,丝毫没有敲门的打算。钟景期正埋头处理文件,眉头皱起,显然对这种冒失的行为颇为不满。
“急急忙忙的,连门都不敲?”
林安缩了缩脖子,眼中流露出几分尴尬,但还是开口说道:“总裁,帝都大学那边传来了消息,与唐小姐有关。”
唐夕颖?
钟景期眉头微蹙,几秒之后才想起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个女人。他心中不禁一紧,脑海里闪过顾家的那一幕幕场景,眼底划过一抹冷漠。她似乎是铁了心不想再和自己扯上任何关系了。
片刻后,钟景期冷漠地开口:“她和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不必每件事都来汇报。”
林安心下嘀咕,这位老总前几天还特地嘱咐要将关于唐夕颖的一切动向都报告给他。这才过了几天?说翻脸就翻脸,真是难以捉摸!
正当林安准备转身离开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等等,你刚说帝都大学发生了什么?”
林安心头暗暗苦笑:这老总的言不由衷也太明显了吧!
“这是贴吧里的一则帖子,附带了不少照片。程睿现在应该就在帝都大学医学院的主楼外面。”
林安小心翼翼地递上平板,推到钟景期面前。经历了上次被摔手机的惨痛教训,他这次特意选了个公司的公共设备——就算真摔坏了,也可以去找财务报损。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滑动,冷峻的眼神审视着每一幅画面。程睿这回可真是下了血本,满眼火红的玫瑰花遍布整个广场。即便图片有些模糊,依旧给人一种极大的视觉震撼。
那男人穿着一袭笔挺黑西装,显得柔和而优雅,完全一副学长的模样,与他截然不同。钟景期凝视着照片中的每一个细节,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手指下已蓄势待发的力度却暴露了即将失控的情绪。
林安感受到一股低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在几乎快无法呼吸之际,终于听见身后的男人开口问道:“我记得前段时间,钟氏集团医药部与帝都大学有过合作事宜正在商讨,是吧?”
脑海中疯狂检索相关信息的林安立即回应:“确实如此,负责人还在就最终条款进行洽谈。”
“既然目前无甚要事,那便去学校看看吧。毕竟咱们也是股东之一,适当支持自家学子合情合理。”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办公桌边缘处。林安看着这男人雷厉风行的样子,忍不住感慨:果然是财大气粗的魅力所在啊!高兴起来就送物资,只是不知道背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见状赶紧追上前,“遵命!这就跟您走。”
与此同时,位于帝都大学医学院教学楼背后的程睿似乎尚未察觉自己的举动即将引火烧身。
唐夕颖自教室走出便直奔大楼后方。虽然心里早有预想,眼前的景象依然让她颇感惊讶。平日里她总会将自己的车辆停放在此,若是上午没课就会步行至学校的办公室工作。如今这番心血却被程睿发现并加以利用了。
刚刚跨出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两旁盛开如火般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其间夹杂着各种小花点缀,更添几分纷乱感。当中赫然摆放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爱心花束,据称是由九百九十九朵组成,表面还散落着无数闪亮的亮片……简直是穷奢极欲到了极致!
更过分的是,自己的红色大g周围也被各色鲜花簇拥包围。霎时间竟觉得自己这车仿佛变成了廉价装饰物一般……
站在这阶梯之上,唐夕颖内心涌起了强烈的逃离念头。这片花海实在令人生厌!
村口的石磨旁,夕阳下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正想着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时,不远处传来了欢快的声音。
“秀英啊,你来了!” 程大壮眼睛里闪着期盼的光,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唐秀英瞥了一眼他那轻快的步伐,抿了抿嘴角,“站那儿别动,我过去。”
唐秀英走上前去,左右扫视了一圈,眉头一挑,“上次我不是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么?今儿个你怎么又闹起来了?”语气冰冷得像初冬的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