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过来啦,下次别乱跑了。”他的声音前所未有温柔,似是能化作掺了冰糖的白开水。
向星罗动作一顿。
芝麻糊从舒越怀中探出头,朝她所在方向喵喵叫。
舒越抬起头望来。
黑色的眼瞳中有一瞬间的光亮起复又消失。
他低下头,正要抱起芝麻糊朝她走来。
芝麻糊已经等不及,蹬在他胸口跑到向星罗脚边又蹭又叫。
舒越被它当作跳板蹬的地方还有淤伤未愈,他疼得捂住伤处,缓缓坐下,额角泌出薄薄的一层冷汗。
向星罗摸了它一下就注意到舒越的异样:“被抓到了?”
芝麻糊每星期都有剪指甲,她更担心是不是芝麻糊太重,把人家踢伤了。
舒越深呼吸好几下才把痛感压下:“没有。”
“我看看?”她这句话一出,舒越明显僵住。
向星罗却没发现,动作熟练地从他衣服下摆往上扯。
他今天穿的米色休闲裤,刚掀上去就看到他扎得十分标准的蝴蝶结。
再往上,看到他掩盖在衣物底下苍白的皮肤。
细长肚脐眼周围干干净净,两侧人鱼线从上往下,如一道流畅的小沟渠隐没在米色布料中。
哪怕她曾经把他从河中救上来看过全貌,也挡不过此时白日里带来的视觉冲击。
他的皮肤太白了,白到像牛奶。
视线触及到他薄肌上一大块淤青,向星罗刚要说话,反应过来的舒越热气上涌,蒸得面色绯红,他猛地把衣服往下拽。
一股暖香扑来。
向星罗被迷得有点晕乎,第一反应说出他用的香水:“潘海利根?”
似乎是麋鹿那款。
她曾用小号推荐过的味道。
“你、我,我没事……你回去吧。”他领口往上的皮肤打了一层蜜桃色腮红般,红得惊人。
舒越目光躲闪,不再看她,急急忙忙要走回屋里。
“等等。”她不顾两人目前生疏的关系,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我看到你身上有块淤青,有点严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他没有回头看她,“不是猫弄的,你回去吧。”
向星罗不喜欢他现在这个态度,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现在却态度冷淡,甚至不肯回头看她。
她只能归结为可能是偶像在粉丝心中滤镜破碎。
于是,向星罗直接问了:“舒越,吃夜宵那天晚上我们说完话后你就开始躲着我。我想知道,是因为点男模的事吗?”
她向来直白。
打游戏是这样,接受采访是这样,连怼人也是直接问候对方全家。
舒越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反问她:“如果我说是呢?”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松手,抱起芝麻糊,“我确实爱玩,你接受不了我私底下是这样子我也没办法。”
她转身就走。
即将失去她的恐慌死死箍他脖颈处,跟有人在他背后不断收紧项链。
细长的链子勒进皮肉,渗出鲜血。
他以什么样的立场说出这些话?
他们还没在一起,自己就难受成这样。连着几天不理人,又忍不住想看到她。
她谈的三任男朋友都是玩票性质,男模充当充当生活的调剂品,或许她以后会收心呢?
对了,她还没谈过自己这个类型的。
万一,最后一任就是他呢?
舒越想起记者曾经问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最后一次接受记者采访的向星罗眼皮都没抬:“我喜欢年轻貌美、温柔可人、贤惠能干、顾家单纯的。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梦想呆在家里照顾我的猫就好了。最重要的一点,厨艺好身材好,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明明是用来怼记者的话全被舒越听进去。
他努力这么久,不就是要留在她身边吗?
只是点过两次男模而已,算的了什么?
舒越努力想要说服自己,但只是想一想她曾和那些人亲呢,被蚁群噬咬的疼痛从指尖蔓延至脊背。
他还未想好怎么开口翻过这一页,向星罗已经抱着猫离开。
舒越愣愣地站在原地,盯着她曾路过的拐角,眸光暗淡。
又被自己搞砸了……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和她打好关系,有个良好的开端。
短短几天,全被他搞砸。
舒越扶着石桌,缓缓坐下。
他用手掌盖住脸,任由透明液体从指缝流出。
他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根本不适合谈恋爱。
猜忌、多疑、总是胡思乱想……
夜晚无眠,必须要靠吃药才能睡得着,精神状态奇差……
黏人、爱吃醋、占有欲强……
他太差劲了。
隐藏起来的性格,都是她不喜欢的。
三人男朋友,都是林霖那个类型。
开朗张扬。
自己内向阴沉,像见不得光的爬虫,觊觎阳光,又怕被灼伤。
矛盾又纠结。
终于,今天全部被他毁掉……
舒越压抑地颤抖着,他抱着自己,将额头放在石桌上。
头好痛……
伤口好痛……
他该吃药的。
舒越勉强支撑自己站起,手机却在此时震动。
他眼前一片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