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被肆意践踏,沾染上泥土。
还有一条烟, 刚刚被她父亲拿来当作武器砸在她头上, 纸盒散落, 像她此刻的心情。
听到动静的婶子阿姨们陆陆续续聚过来, 帮胡桃把年货装进袋子里。
“谢谢。”
“谢谢婶子。”
胡桃尽可能冷静下来,不断给村里的阿姨们道谢。
“还回来干啥哟,从小打到大, 你这孩子死心眼啊?”
“就是,都不管你了, 赶紧出去别回来了。”
“你回来就是给你那两个弟弟吸血的命,听婶一句劝, 好好在外面工作买房谈恋爱,做啥还鸟他们?”
阿姨婶子们只敢压低声音劝胡桃, 生怕给自己惹上是非。
结果胡桃身后门再次打开。
胡父一脸凶相瞪着这群老娘们嚷嚷:“我女儿要怎么样关你们什么事!多管闲事,有这时间不会干点别的?!”
阿姨婶子们被骂得纷纷散开。
“给老/子进来!败家玩意, 还想撒谎骗我们。哪家女孩比自己弟弟还早买房?显着你了是吧, 月薪五千你还买得起房?不知道给你两个弟弟买一套?我们都还住这山沟沟里, 你倒是去镇子里享福去了!”
胡父骂骂咧咧,见胡桃不理他,气得把嘴上的烟头丢在胡桃身上。
没烧完的烟草燎着她一缕头发, 短发与烟头滚着卷着同时掉落。
有婶子想要替胡桃说话也被人拉了下。
在村里最怕惹上别人的家事。
哪怕看不过去也没有多少人敢管。
胡桃收拾完年货, 扶着膝盖起身。
“赔钱货当真是赔钱货。你还是全款买的是吧?你表叔在售楼部看到你还不敢信。一百万, 你说买就买,有这钱你干点什么不好?我问你你钱哪来的?是不是做鸡了?真是婊/子。”
“你骂谁婊/子!”胡桃当真是受够这二十多年来全家对自己的荡/妇/羞辱。
要钱从来不会好好说话, 把语言化作锋利的利刃,一刀一刀往她身上扎。
扎穿了,流血了,他们也恨不得拿个盆接起来,以后好卖钱。
钱钱钱。
除了钱,就是钱。
亲情包裹下的全是利益。
她就像一个存钱罐,他们用微小成本把她养大的每刻都在计较得失。
只等某个需要的时刻,用刀划破她的外壳,取出存在她身体里面的钱。
可她是人啊!
咽下的钱币会撑破肚皮,溅染她的每滴血。
可是,他们只认钱。
怎么会管钞票上有没有沾上她的骨灰?
他们或许还会嫌弃这钱上怎么落了这么多灰,需要他们拍干净。
“你对谁这么说话!”胡父提起锄头就要往她脑袋上敲。
霎那间。
小时候挨过的每顿打都像时隔多年后响起的记忆闹钟,击溃她每寸神经。
还没受伤,被打过的地方已经疼痛难忍。
幼年阴影笼罩下,胡桃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动也不敢动。
背后冷汗直流,她差点要求饶。
胡桃只陷入梦魇中一瞬,从心底钻出无名火种,把恐惧吞噬。
她对准自己父亲□□,猛地用力踹去。
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胡桃,你要坚强。
买房的那刻你已经做好失去这个家的准备了。
干脆今天断个一干二净吧。
锄头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在周围看的阿姨婶子们在这一刻都瞪大眼睛。
目睹这一切的胡家人发出尖叫。
胡桃两个弟弟纷纷去扶他们爸爸。
胡妈抓着胡桃的头发使劲扇耳光。
要换作以前,胡桃都是逆来顺受。
但现在,胡桃也学会反击,以同样的招式抓住胡妈头发厮打。
阿姨婶子叫着喊着自家人出来阻止。
谁都没想到临近过年还能发生这档子事。
向星罗抓住一个脸上糊满鼻涕泡的女孩让她去自己家找村长,顺带给了女孩一百块钱当作跑腿费。
因为是家事。
没有多少人敢劝架。
敢劝的都是关系熟的,一家出个两三人先把三个男人控制住。
向星罗加入战场想撕开两个人,不期然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
向星罗被扇得脑子空白刹那。
她可是村里的财主。
今年修好的路就是她捐的。
向星罗很少在村里露面,大多数人不认识她。
但不认识归不认识,几次在电视上夺冠看过她。
加上向美兰不留余力的宣传,不认识也该眼熟。
正因为这样。
向星罗出现不久已经有村民认出她是谁。
知道不好的已经上前阻止。
跟向美兰关系好的几个婶子忙把她拉走,催促其他人快把胡桃和胡母分开。
常年在农村干活的妇女手劲大。
向星罗头一次被扇得鼻血都下来了。
“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