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那端再次传来动静。
“诶，你家亮着灯呢？让我进去蹭个饭呗。”
“……”
舒越瞪大眼睛。
她……
她在楼下？！
舒越快速扯下挂在浴室墙壁上的浴袍披上，光着脚跑到客厅大落地窗前往下望。
路灯下，围墙栏杆爬满植被，在春季开出了花。
她穿着最简单的t恤长裤，拿着手机往上看，小幅度地朝他挥手。
暖光照在她身上，连冰冷的眉眼都柔和不少。
大门缓慢打开。
舒越的脚步声从里面响起，有点急。
像猫儿蹦地时的动静。
一下又一下，转眼到了门口。
他开门的一瞬，她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花香调，只是今天似乎夹杂了一丝其他气味。
舒越望着她，不敢置信这居然不是他的幻觉。
他今晚没吃药，虽然脑袋疼但还是清醒的。
他也没有做梦，这里一切都合乎逻辑。
“几个月没见不认识我了？”向星罗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冲他随意笑笑，“我没整容啊。”
舒越反应过来，让开身侧位置：“进来吧。”
他双手微微颤抖，再激动他也很好掩饰了。
她……看不出来吧？
谁料她刚进门，就趁舒越还没注意到时，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舒越一惊，低垂的眼眸望向她。
向星罗移动手指，像要和他十指相握那般，蓦地掐在他手掌处。
她什么都没说。
舒越却看到自己指尖那一点点晶亮。
脸色陡然红透。
第40章 试试就逝世
舒越从小到大, 都没怎么遇到尴尬的事。
除去家庭，学业事业都是一帆风顺。
他能很好地解决所有问题，除了……她。
尤其是她明明知道，却坏心眼地挑眉看他。
“这是什么？”向星罗抓着他的手故意问。
指腹上些微晶莹在水晶灯下闪闪发亮, 倒映出万千荧光。
同时倒映出的……
还有他红透的脸。
舒越头一回尴尬地想死了算了。
刚刚他那样子, 声音被听出端倪, 连……这也被抓包。
“我刚刚……在洗手。”他编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压根不敢看她。
放过他吧，听她的语音做那种事是他不对。
可他真的难受得要死掉了。
想到她和林霖接吻，心脏就跟被冰镐凿穿冰层没两样, 溅出的血水蔓延在冰面，开出大片玫瑰。
“洗手？”她靠近, 迅速在他无名指上印下一个吻，“真奇怪, 怎么没有洗手液的味道？你家是无香型的？”
舒越冷白皮的皮肤本就白里透粉，现下更是血色上涌, 彻底成了熟螃蟹。他不敢置信向星罗居然这么干，急急忙忙去找消毒纸巾, 撕开包装给她擦嘴, 像她碰了什么脏东西那样, 从唇角到唇珠，仔仔细细擦了两遍，这才略带埋怨看她。
“你怎么……这样！”都知道他在干什么还敢亲。
她, 她就不能装作没看到, 让他去处理干净吗！
舒越羞恼地抽回手, 狠狠擦干净。
他没有怪向星罗，只是恼恨自己做事这么不仔细。
这么多年……才一次……
他向来喜欢回避自己的欲望, 只是想象视频中和她接吻的人是他就……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啊？我怎么样？”她装傻，“前男友亲一下手都不行？”
前男友。
是啊，前男友。
舒越炙热的体温稍稍冷却，敛眸不去看她：“你想吃什么？我去洗个澡很快就下来，你先想好菜单，但我家的冰箱，就那些菜，你去看看吧。”
“你生气了？”向星罗拉住他问。
舒越捏紧湿纸巾：“没有。”
分明是生气了。
气什么她还不知道？
她就是故意的，现在随便刺两下就这么大反应。
向星罗叹口气：“算了，你也不是那么欢迎我。我还是走吧。”
她拿起手机，点开林霖头像，键盘还没调出来，后背已经压来一具炙热的身躯。
舒越按下她拿手机的手，另一只手半撑在门上，整个人几乎要将她包裹。
浓郁花香调气息覆盖过来，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香气。
她背对着他，看不到神情，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边，又轻又慢。他的体温隔着薄薄衣料传来，滚烫地似刚从盛满热水的浴缸中走出。
舒越此刻放下自己所有自尊，无声的、卑微的乞求她不要离开。
他承认自己这么做很不要脸。
小三行径啊……
那又怎么样……
他能把她留下就是他的手段。
舒越想起网上说的那句：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以前他不理解，觉得说出这句话的人真是道德败坏，现在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他忽然觉得……
这句话还真挺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