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星罗:嗯,有空再见。]
五个字,再没其他。
他从这五个字里想要琢磨出点爱意,却无法再欺骗自己。
她不给自己明确答复。
不承认和自己的关系。
冷漠对待自己的一切,除了和他做,平时根本不联系。
无处不在的冷暴力。
若有似无的忽视。
得不到回应的爱。
彻底击垮舒越从前为自己筑起她也喜欢自己的幻觉高墙。
他站在废墟里,捡拾亲手制作的砖块,想要重新砌起来,只是稍微一用力,白砖在手里就碎成渣土,湮没在无穷无尽的潮湿中。
连打五十多通电话已经是他放下尊严,摇尾乞怜的举动,依旧得不到她一丝回应。
他只是想要一点爱。
一点她的喜欢。
一点她的回应。
只是这么一点,她也不愿意给自己。
舒越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段关系里再继续内耗。
他就像一根即将燃烧殆尽的蜡烛,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去继续耗下一个十年。
除了换个新环境,去继续读书,他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挽救自己。
或许他的潜意识早就判断出向星罗并不适合他,所以才会萌生继续学业的念头,直到……
他站在机场。
广播提示已经响起。
来送自己的依然是她们……
他的奶奶,他的母亲和外公外婆。
其中,还有向星罗的外婆,向美兰。
“好好念书,不要担心奶奶。奶奶现在也跟你一样,白天去老年大学学学书法古筝,晚上在我那群老姐们附近住,日子可充实了。”舒华奶奶安慰他,“想家了就回来,平时多给奶奶打电话。”
“好。”舒越俯下身,抱了抱自己奶奶,眼圈发红,“您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再那么劳累,他已经判刑了您也该享受生活,别过得这么苦了。”
温民安已经确定会被判处死刑。
舒越当初隐忍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天。
开始发现时,温民安只是吸食。
舒越无意中撞见过。
一个瘾君子,从吸食到贩卖,不过超过很长时间,迟早会达到死刑标准。
为了达到死刑剂量,舒越还刻意确认过温民安吸食的种类。
五十克。
只要超过这个数。
必死无疑。
舒越想都没想过给温民安留条活路。
死刑以下是无期。
关二十年又有什么用?
以温民安油滑性格说不定能减刑早早出来。
到时候自己还要防着六十多岁的温民安恶意报复吗?
于是他忍了又忍,确定温民安达到标准以上可以确定死刑后立刻报警。
他要占领道德舆论高地。
也要温民安再翻不出风浪。
听到温民安确定死刑后,舒越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只舒华奶奶说了句:“天终于亮了。”
盖在他们头上总是下雨的潮冷乌云终于散去。
他们都会开始新的生活。
没人同情温民安。
向美兰看她们一家人与舒越道别颇有些尴尬,还不得不为自家孙女找找借口:“抱歉啊小舒,星罗太忙了,昨天凌晨三点才回来。她说今天要来送你,刚刚打电话说是堵半路上了。不过没事,她之前老坐飞机四处玩,忙过这一阵子肯定来找你。”
舒越没跟任何人说向星罗不回消息的事,他舍不得任何人责备她。同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默认和向星罗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也不明确说,任旁人脑补。
“没事的。”舒越替她扯谎,“她跟我说了,最近比赛她又要当解说,新带的队明年也要比赛,这会很忙。没事,等她忙完就好啦。”
他掩饰地很好,自以为没人看出来她们之间早就出现问题。
但在场的人哪能看不出他说这话时强撑起来的笑意。
还有眼底心力交瘁的疲惫。
又分手了?
不会吧?
舒予檀不知道她们怎么谈的恋爱,只能委婉提醒:“年轻人嘛,都懂,工作忙。你是男孩子,主动些呀,偶尔送送小东西。还有吧,忙起来时候确实容易忽视些问题,也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
他还要怎么主动?
他所有勇气都放在她身上了。
话里明示暗示的求复合还不够明显吗?
她不肯明确答复已经是回复。
她不爱他。
是唯一的答案。
向美兰听舒予檀的意思把问题都揽在舒越身上不由心虚。
全场就她最清楚向星罗的德性。
平时做人没问题,做朋友更没问题。
偏偏遇到感情的事那就一个渣。
放她那个年代高低得判个流氓罪。
向美兰忙替舒越说话:“咳,小舒过去后好好的啊,那个星罗这边你不用担心。奶奶既然回来,那就有盯着她的义务。你好好上学,星罗这边有奶奶呢,有事没事我让她多去你那边啊。”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