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是舒越常用的颜文字。
(??w??)
它眨眨眼，再次重复一遍刚刚的问话。
向星罗稀奇地应了声：“是。”
他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小玩意？
她只是刚刚有这个想法，屋子里灯光亮起。
墙上所有射灯都在听从程序指引，慢慢悠悠地转动，然后同时聚在下沉式客厅的原木不规则茶几上。
她曾经送他的星辰夜灯在天花板上徐徐旋转，如银河流淌。
在白天无端制造出几分属于他的夜晚浪漫气氛。
“还来这招？”向星罗惊讶地不行。
出个国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犯得着弄这种仪式感？
她绕过沙发，走下低缓的阶梯，看清茶几上有什么东西后愣住了。
那是一个裹在玻璃球里的戒指盒，面对着她如蚌壳般慢慢张开。旁边是她送给他的蓝宝石手链和所有物品，还有一张银行卡。
它们底下，压着一封信，信下边，是那件她曾在官网上觉得适合他的十几万毛绒大衣。
向星罗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低下身，从一堆物品里抽出那封信。
信封上，是舒越的字迹。
【向星罗启】
他的字很容易辨认。
基本上只要看过一次就不会忘。
常言说，观字如观人。
他的字就和他本人很像。
看似温柔灵秀，一撇一捺，转折处皆是带着凌厉的味道。
他的字体有骨骼感，支撑地起这份力度。
封口火漆晶莹，带着细微的贝壳粉，印着一颗星星。不想破坏火漆只能慢慢拆开。
向星罗做足心理准备，打开这封信。
【星罗：展信舒颜，见字如晤。我猜，以你注重别人隐私的性格，有很大几率不会见到这封信。我依然选择写下，期待有朝一日你会来这里看到。】
向星罗微微挑眉，这小子挺了解自己？
今天要不是胡桃催促，她绝不会到他家。
【或许你不会想到，我十年前曾经写过信给你，藏在你的课桌下。但那天正好你们高二文理科分班，那封信差点被你们班同学拿到，我只能狼狈地要回来，再也不敢送出去。】
【那个时候你其实对我没有太大印象对不对？但其实，我们已经见过好几面啦～第一次见面时，你还染着红色头发，像火一样热烈。我找到你们班主任，找了借口要你的证件照，一直偷偷藏在我的抽屉里。它现在，在你送我的大衣左心房处的口袋。】
向星罗看到这，连忙将上面零零碎碎的东西放到桌面，把大衣从防尘袋中取出。
果然，从左边扣着祖母绿胸针的口袋中，摸出一张封存完好的证件照。
十年前的照片高清度无法与现在技术的对比，哪怕已经被人用心封存，还有七成新，依然有些模糊，有些晕色。
骤然看到自己高二时的照片，向星罗颇为怀念地摸了摸。
也是在这一刻，她终于对时间，有了实质化概念。
现在，这个概念就在她手上。
不仅仅是照片，还有舒越的十年。
喜欢她的十年。
【看到自己十年前的证件照你会是什么心情呢？我也想知道。可是没有资格了。你不喜欢我啊，这件事常常让我感到很难过。很想问你，如果我早点走到你身边，会不会有一丝的可能，让我拥有你放在林霖身上三分之一，不，十分之一的爱意呢？我时常幻想这件事，尽管如此，这些心事是不能告诉你的，你已经够忙啦，我不能再给你添负担。】
他写到这里，或许是因为太难受，最后一行字的结尾，已经出现抖动。
向星罗已经开始感到心脏不舒服。
从未有过的酸涩感从胸口蔓延，慢慢爬上喉咙。
她其实从来不觉得，舒越是负担。
可她没有表示过哪怕一丁点，明确告诉过他这件事。
她一直等在原地不动，冷漠看舒越朝她走来。
【信写得太长，你会不会没有耐心看完呢？我感觉这封信比论文还难写，倒不是因为写信这回事，而是我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从一万多字删删减减到如今几百千字，对于已经分手的我们来说，是累赘吧。抱歉，如果你能耐心看到这里，我还想正式对你说一句话，就当是我小小的私心，弥补十年前的我，还有让你考虑一下我的十一月冬季。】
【向星罗，从十年前七月三日到写下这封信的四月五日，我爱你。】
【我一直爱你。无法停止。】
他写到这里，字体终于开始变形。
支撑的骨骼感化作柔缓到绝望的软绵与急促。
声声嘶哑。
几乎快从文字里面挣扎而出。
【然而，我清晰地知道，你不可能像我一样。】
【我的家庭你了解，我的一切在你这无所遁形。分手后，有好几次，我想和你说复合，可我不配。你不需要像我这样的人陪在你身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