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是不是。
雨天提不起精神。
下节课是自习,向星罗想了想,干脆逃课去打游戏。
她去小卖部买了杯酸奶,即使她不想喝,可她莫名觉得自己要去买一瓶。结完帐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傻,干脆揣进宽大的校服口袋,一路溜溜达达绕到教学楼后面。
还没走到指定翻墙地点,她就看到不远处有个高瘦的身影。
他在捡书本,满地纸张有的已经被水浸湿,上面的油墨都开始晕染成团。
上方窗口处不时传来嘲笑,在看到有人经过时忙缩回脑袋。
向星罗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一张试卷。
评分处是满分,黑笔字迹温柔灵秀,细看下却十分凌厉。
她没有说话,身体却下意识替他捡起卷子,抽出纸巾替他简单处理摁干。
雨后气息带着股土腥味,染上满是油墨味的试卷。
淡黄色泥土濡湿纸巾,很快将半张纸用完。
捡到最后一本课本时,两只手同时伸出。
她不期然地望见他校服袖口处内侧,用烟头烫出的疤。
“谢谢。”他声音有些低,在看清是谁后迅速低下头。
长过眉毛的碎发低垂,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向星罗只看到他长而浓直的睫毛轻微抖动,鬼使神差地,她把口袋里的酸奶掏出来递给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班的?”
对方很惊讶,抱着半干不湿的书卷望过来。
她终于看清楚他的面容。
冷白肤色比纸张都要白净,少年面容温柔清俊,明亮澄澈的双眸透着静默底色。因为眉眼较为深邃,头顶投下的天光被眉骨遮下大半,显得有些沉郁。
他盯着自己半天,这才轻声说:“学姐,我叫舒越。就在你们班楼上。”
“学姐?”他认识自己?
向星罗疑惑,明明是很熟悉的名字,总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想不起来她也懒得再想,点点头把酸奶放进他怀里:“知道了,我等会来找你。”
舒越捏着酸奶盖的指尖蓦地用力,血色褪去,微微发白。他似乎是害怕或是别的情绪,双手轻颤:“学姐……要找我?”
“嗯。”她应得理所当然,“把你的书从四楼丢下来,我刚刚看到了。”
向星罗以为他是惧怕自己找他麻烦,伸手拍拍他的肩,“别怕,这里我罩的,你要是不想再被欺负,等会我去找你,你出来跟我说两句话,他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这镇子上学习氛围不好,留守儿童居多。经常一堆学习不好的学生聚集起来收保护费,以徐大头为首的混子们经常霸凌他们觉得看不顺眼的人。
能压制他们的除去老师就只剩下一个电话能摇来几十个社会青年的向星罗。两拨人其实并没有深仇大恨,甚至没有利益纠葛。
认真说起来,向星罗这群人不过是网瘾重了些,看起来浑而已,并没有作恶。反倒看起来比徐大头等人还要凶残几分的向星罗时常用大姐大的派头去保护那些被霸凌的学生。
舒越一步三回头,并不敢相信她真会来找自己。
向星罗定好闹钟翻墙出校。
一节课四十分钟,可以去最近的黑网吧打两局,然后再翻回来和胡桃一块放学回家。
她已经习惯这种在家长眼里是叛逆的生活状态。
又是一场雨后,放学铃声打响。
顿了半分钟后,才有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室出来。
舒越魂不守舍一节课,已经放学也因为想把作业尽快做完而选择迟点再走。
而往日老师前脚离开,徐大头后脚也走的一伙人今天却同样留下来,听他们聊天的内容,是约了人到学校打扑克。
见此情形,舒越打消了在学校做完作业再回家的想法。
他刚拿起书包,徐大头就一脚踹向他的课桌。
舒越同桌吓了一跳,忙加速把东西收拾好离开。
可还没等徐大头发难,原以为不会再出现的人拎着双肩包从后门走了进来。
向星罗看徐大头围在舒越附近,呈半包围状,喊了一声:“喂,对我弟想干什么呢?”
她刚从网吧出来不久,身上的烟味浓重到随意动一下都能明显闻到。
何况她现在嘴里叼着一根,丝毫不怕是在学校,跟叼着牙签似的。
向星罗靠在最近的桌子处,把空荡荡拿来作装饰用的老旧书包随意甩到桌上,大刺刺地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
她吸了一口,挑衅把口中的烟圈吐向徐大头,不耐烦道:“不想再被我打就赶紧滚。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你放学小心点。我们最近找了个地方,没监控,麻袋一套,骨折起步。”
“……多管闲事!”徐大头等人狠瞪她一眼,不甘心地看看舒越,忍气吞声离开。
向星罗没看他们,静静地叼着烟,吐字含糊不清道:“解决了,他们要是还来找你……”
“高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