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能够画出这样子一幅画来,不是很正常的吗?”林启在一旁看着上官蓉一直以一种皱着眉头的样子查看林语的画,身为上官蓉夫君几十年的他又怎么不知道,她这明显就是不相信的意思。
但也正是明白,他也才感觉到更加的不明白。
难道说这幅画有什么玄机,是他没有看出来的但是上官蓉却是看了出来的吗?
想到这里,林启再次仔细的看去。
但是不论他坐端详右端详,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也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同。
甚至按照他对林语的了解,这幅画在林语的作品里面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一般罢了,甚至还明显有些发挥失常的地方,和林语之前画出来的画比也是明显不如。
如果说这幅画到底哪里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整幅画描绘出来的气势了,尽管里面的画功并不怎么样突出,但是整幅画让人看上去的时候,却是不自觉的会产生一种磅礴之感,大有一种临峰之顶,视万物如草芥的气势。
而这时候最为不解的自然便是林语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话,但是他向来不想把疑惑放在心里,于是见自己的娘亲始终不开口,他只能是主动问道。
“娘,你是不是从这幅画当中看出什么了?难道说……你认识这座山?”林语问道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声音竟然隐隐有些颤抖。
他倒不是因为紧张或者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一种兴奋和希望。
一直以来,他头疼的时候总会在脑海当中出现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就像这幅画当中的山峰,也是那些记忆当中的一个片段。
如果说自己的娘亲认识这座山峰的话,那岂不是说他脑海当中的那些记忆碎片就能够找到一个具体的地点了吗?
这就好比一整团线球,已经被整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法再去收拾了,但是却从中找到了那个线头,然后顺着那个线头,就能够一点点的捋明白。
而这座山峰,或许就是那个线头。
只不过上官蓉这时候明显把精力都放在了那副画之上,因此并没有听出林语声音当中的异常,而且她就好像并没有听到林语的话一样,仍然是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副画,越看越是眉头紧锁,越看越是目光凝重。
林语几人见状,知道她这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画上了,因此也都十分默契的选择了沉默,静静地就那么看着。
但是林语却是一直都不明白,他只不过是随手画出来的画,难道说还能够有什么特别的吗,还是说那座山有什么问题?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等过去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上官蓉原本凝重的脸色却是突然间一变,转而一抹红出现,然后上官蓉身子一弯,“哇”的一声,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然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但是哪怕是受伤,她居然也不忘了保护那副画,在吐血的一刹那,已经将那副画收了起来,手法和速度之快,林语和林静根本就没有看清,甚至之前都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因此哪怕她吐了一大口血,但是却没有一点落在那副画上。
但是现在几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在乎那些了,眼看着上官蓉居然因为这么一幅画喷出了鲜血,三人瞬间变得着急起来,林启因为距离上官蓉最近,当即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画卷,但是他看的出来上官蓉十分的重视这幅画卷,因此没敢直接碰到一旁,而是一手扶住上官蓉的同时,一手将画卷安安稳稳的放在了桌子上。
“蓉儿,你怎么了蓉儿?”林启边放好画卷,便一脸着急的问道。
他知道上官蓉的身份,按理说她是轻易不会受伤的,但是眼下怎么只是盯着一幅画看了一段时间,竟然会伤的这么严重?
上官蓉眼下目光都有些游离,整个人躺在了林启的怀里,显得十分的萎靡不振,此时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开口喃喃道:“收好那副画……不能……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刚一说完,上官蓉便昏迷了过去。
“蓉儿,蓉儿!”林启眼看着上官蓉居然昏迷,心中更加的着急,但是喊了两声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之后,他只能将将上官蓉拦腰抱了起来,然后转头对着林语开口:“赶快,去找郎中,快!”
说完来不及去看林语反应过来没有,抱着上官蓉便进了里屋。
林语先是错愕了一会儿,但是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来不及多想,拉着林静就跑了出去。
一边跑他还一边无比的自责。
他刚才知道,自己的娘亲就是因为看了那副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而那副画却是出自他的手,可以说间接来讲,就是他害了自己的娘亲。
万一说娘亲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不会饶过自己。
“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
林家毕竟是整个天元国当中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更何况家主林启还是当朝宰相,因此林语一去找郎中,听说了是宰相夫人出了事,自然是没人敢怠慢,当即整个医馆当中的数个郎中不论是在做着什么,都急忙的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然后一路跟着林语来到了林府。
“就是这里了,爹,我带郎中来了。”
说着便带着这些郎中进来了屋子里面。
刚一进屋的时候,林语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刚才放那副画的桌子,但是却发现那副画已经不在了桌子上面,想来刚才他出去的时候,爹已经听从了娘亲的嘱咐,将那副画给收了起来。
而越是这样,林语就对那副画越加的好奇,他想知道那副画究竟是有什么不同,竟然仅仅是盯着它看,都会让人受伤。
而且很显然还是很严重的伤。
在他疑惑的时候,林启已经走了出来,然后也来不及多说,直接就带着这些郎中进了屋子。
“你们快看看,我夫人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启心中已经是无比的着急,说话更是隐隐带着一种怒气,再加上平日里身为宰相的威严,在面对外人时不自觉的就会流露出来,因此这一句话直接让那些来看病的郎中身子哆嗦了一下,但是却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当即便来到了上官蓉的床前,仔细的把起脉来。
林语一看这个把脉的是一个老头,须发皆白,很明显是这群人里面最为年长的一个,而且林语在随意的观察当中,发现这些郎中都是若有若无的以这个人为首,想来这个人应该就是这群郎中地位最高的一个了。
而能够让其他郎中都心服口服认可的,自然是这些人当中医术最高的一个了。
因此林语哪怕着急,也只能压下心来,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
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就在林语感觉自己一直都在煎熬的时候,那个老头这才站了起来,然后脸色沉重,对着林启开口。
“还请问宰相大人,尊夫人,究竟是怎样受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