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眯起了双眼,好好打量着来人。
被人杀上门来挑.衅,这还真是回归都市以后头一遭。
更何况,是被读书上上门踢场。
老话常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其实,往往不是最懂情和义的兵不懂道理。
而是读书至深的秀才揣着明白装糊涂!
谭式书名满省城,膝下才子能人辈出,教导出多少独当一面的栋梁之才。
奈何,其心不正,纵有人扶,身亦也歪!
“洗白?何来洗白二字!”谭式书重重一拍桌子,满面正色,义正言辞地喝道。
“江寒十三少,乃帝都贵胄,乃长青族后人,他们天生便高人一等,他们要做什么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的规则!”
他站了起来,拿起身边弟子梁玉玄递过来的教鞭,露出酸腐气息,指着方别骂道:“你这样的下民,自然无法与江十三少相比较,不管是你的家教,还是你的身份,都输于江十三少!”
方别端起苏汀兰泡好的枸杞茶,抿了一口,面色依旧。
“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
谭式书猛然挥动手中的教鞭,直劈方别面门,理直气壮地喊道:“你不该干预江十三少的决定,哪怕他要你献出你身边的女人给他侍寝,你也得笑着!”
“既然你不懂做人的道理,那我今天就来好好教教你!”
呼!
细长的教鞭破裂虚空,风声猎猎。
啪!
方别闪电伸出一只手,将那教鞭握住,而后反手一拽,谭式书就被拉了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出行都被人前拥后簇的老儒生这一摔,只怕是腰都要直不起来,当场就捂住背痛苦地嚎叫了起来。
方别提着教鞭,举高令下,如帝王挥鞭漠北,虎视疆土。
“有些人,自以为读了几本书就明白了这人间的道理,自以为看得比别人透就要强迫别人以他为原则活。”
呼!
鞭子横甩,风声呼啸。
“你这老东西自己在长青族面前跪久了,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愿意舔着他们?”
谭式书:“……”
“老师说话,你最好给我乖乖听着,否则我便截断你的双腿,让你永远坐着聆听教诲!”
一直没有出声的梁玉玄闷哼,迈步上前,徒手探出,直拽教鞭。
内力罡气一时狂涌,覆盖他整个手掌。
教鞭被他直挺挺握住。
方别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转向梁玉玄。
“作为他的弟子,你又有什么道理呢?”
梁玉玄猛拽教鞭,目光直视方别,满面讥讽,挺直腰杆。
“我受老师教诲二十年,从未得到老师半点学问,但我的道理就是一双拳头,谁若挡我,必定要拳头硬于我!”
“我乃御林军候补,身后乃帝都梁家,你有胆就来试试我的拳头!”
果然都是读书人,一个比一个讲道理。
方别收鞭,梁玉玄想要和他角力,但怎么都握不住那教鞭,最后右手掌心还留下了一道相当深的痕迹。
梁玉玄的手被弄得麻木无法动弹。
“那你想不想听听我的道理?”方别低头看着地上的老儒生,重新坐下,右手教鞭斜拉放在左手之上。
梁玉玄右手灼痛无比,这疼痛钻心透骨,令他额头满是冷汗,根本说不了话。
拳头,他真就比不过在枫林渡头一拳打爆道庭祖师的方别。
“你一个心术不正的莽夫,懂什么道理!”
谭式书狼狈地爬起来,冷冷地瞪着方别。
“我的道理就是,人生于世,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磊做事,不攀附,不阿谀,不奉承。”
方别满面讥讽的笑容,手中教鞭直至谭式书,“比如,不因为想要往帝都爬就给别人当狗,否则读再多的书都是白搭。”
谭式书:“……”
话音不大,语句清晰。
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谭式书的老脸一下子又红又白,身为读书人,他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方别这么赤果果地说出他的目的,顿时让他下不了台。
呼!
在他愣神之际,教鞭再一次甩向了他的脸颊。
这一次,梁玉玄没办法阻拦,外面的保镖打手也敢不进来。
狡辩就那么直挺挺地打在了谭式书的脸上。
啪!
“这一鞭,打你为人师表却没有底线!”
啪!
“这一鞭,打你满腹经纶却知法犯法!”
啪!
“这一鞭,打你讲尽歪理不配为人师!”
三鞭落下,殷红鞭痕遍布谭式书的脸颊。
谭式书这些年仗着人脉资源,每年都纵情犬马沉迷声色,早被酒欲掏空了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这种鞭刑,当场跌倒几近晕厥。
方别指着他的眉心,讥讽地说道:“你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教人方圆尺寸的教鞭打吧?”
谭式书:“……”
拉不下面子又想要为江家冲锋陷阵表忠心的老儒生急得吐血,当场晕厥了过去!
“方别,你真的太过分了!老师德高望重,岂容你这般虐待!我梁玉玄以帝都御林军候补的身份对你发出警告!”
梁玉玄不顾手上疼麻,冲上前来,欲与方别再动手。
“外面已经被我带来的人包围,你和你妻子今天不给江家道歉,不给我老师跪下,就别想走出这里!”
史生名肩膀流着血,已然虚弱至极,但他也抬起头来,怒吼道:“师兄,给我弄死这狗东西!”
砰!
外面传来了金属被砸碎的声音。
“梁老大,救命啊!”
而后,求救声此起彼伏。
梁玉玄仓皇地转头看向别墅的门,门没关上,目光穿过门后,立刻看到外面他带来的人不知道怎么全部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开来的车也全部都被砸了个稀碎。
咚咚咚……
雷霆般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身材挺拔如铁塔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在他身后,一排又一排的人立正站好,所有人挺直腰杆,目光坚定,战意冲天。
拓跋孤迈步走来,虎背狼腰,目光摄人。
“末将拓跋孤统帅旧部前来参见辰王!”
砰!
他单膝跪地,目光崇敬地看向手持教鞭气质如帝王的男人。
“参见辰王!”
外面的一排排人马也是发出震天问候。
“拓跋孤?!”梁玉玄呆滞在了原地。
“拓跋孤不是帝都炎龙之鳞的首领吗?”
他乃帝都梁家后辈,如何不认识拓跋孤。
拓跋孤竟然是方别的旧部副将?!
梁玉玄:“……”
方别抬头看着梁玉玄,目光玩味,“梁玉玄,御林军候补与炎龙之鳞相比,如何?”